他慵懒地靠着门,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刚刚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林湘,你还好么?”
林湘没有立刻回答他,傅恂听着不绝的水声,嘴角勾了勾。林湘的反应已经昭示了自己的胜利——人都是有欲望的,他不是一个人动情,有人和他一起,这个人还是林湘,是件好上加好的事情。
林湘湿漉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水雾让它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的缥缈,“......我没事。”
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傅恂看过去,氤氲的水汽随着林湘一起涌出来。头发上沾有丝丝痕迹,他便顺带洗了头发,还未来得及梳理吹干,像海藻般披散在肩上;睡裙有些大,领口上方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每一寸都透着莹润的光泽。
傅恂把吹风筒打开,站在林湘身后给他吹头发。
这也是傅恂这些年来的一个习惯,每次林湘洗完头,只要他在,他就会给林湘吹头发。当时林湘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伏在桌前赶资料,水珠就顺着发梢的轨迹慢慢滑落。线不够长,他拉了一条插座,拿着吹风机站在林湘的椅子后方。发丝的手感很好,顺滑柔软,摸上去像一块上好的丝绸,他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放轻,林湘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看他,眼睛在夜里亮闪闪的。吹了没一会儿,吹风机连着灯光一起毫无征兆地熄灭,他们家是老式居民区,电压有时不稳定,傅恂才发现是自己拉的插座导致了跳闸。林湘亮起屏幕上有两条黑杠的二手手机,在微弱的光里和他说:“我只和你最亲了。”那是自林湘开始住进他家后,他们第一次有这么亲近的相处。
微风习习,傅恂的手指很冰凉、动作很轻,指腹若有若无地从头发里碰到林湘的耳朵。最后林湘发现他给自己编了一条麻花辫,软软地垂在右耳侧。
林湘摸了摸辫子上交叉的纹路,抬起脸看向这个高自己一个头的少年,问:“好看吗?”
傅恂把吹风机插头拔下,线一圈一圈地绕着吹风机缠好,说:“嗯。”
林湘笑笑:“头发好长了。”
傅恂说:“不要剪。”
林湘去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晚饭。走向厨房时有些细微轻快的音调从他鼻腔和嘴唇里泄出来,傅恂认真听了听,林湘似乎在哼歌。娓娓动听的一只百灵鸟。
傅恂倚在厨房门处,静静地看着这个他看了无数次的场景和背影。
林湘猫着腰从冰箱中翻出一小截南瓜和几颗小土豆,然后踮起脚去够吊柜顶上的猪油罐子,罐子被挤到里面不太够得到,便拿了一个长柄勺子勾着罐子慢慢地往外拨,像小猫玩毛线球一样。林湘从不挑食,吃得也少,简单的一盘清炒南瓜就可以解决,但是他对傅恂的晚饭总是很用心,荤、素、汤都不可缺一。今天的砧板上放着超市特价的猪肋排,用来和土豆一起做炖肉,土豆炖肉最后淋上生抽和豆瓣酱,用大火收汁,林湘站在煤气灶台前,低头垂手,静静等待菜肴入味。厨房里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泻到麻花辫上,蔓延到脚边,落了一地的温婉平和,时光仿佛就此静止了。
小妻子。
傅恂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词有些讶然,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般地向林湘走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纤细的腰,把下巴抵在他散着淡香的发顶上。
林湘似乎并未在意这个举动,他没有拒绝傅恂的贴近,将头垂得更低,仔细在锅里挑起一块大小合适的肋排碎肉,放在嘴边吹了两下,再往后递。“这个味道可以吗?“
傅恂张口咬下林湘递过来的肉,说:“还行。“
林湘开心地说,“那出锅啦。”傅恂说不好吃,就是真的不好吃;说还行,那便是认可他;林湘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傅恂的说话方式——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傅恂从来没说过不好吃。到了晚上入睡时,傅恂就会变得比他矮一个头了,也许是冲动得到舒缓,也许是土豆炖肉的味道不错,傅恂今晚心情似乎很好,隔了一小段日子,这天晚上又重新枕在他的肩上,把玩着那只白嫩细腻的手。
利齿的痕迹从腕间渐渐往手肘上蔓延,林湘没发现,呼吸逐渐平稳,另一边搭在傅恂胳膊上的手紧了紧,快要睡着了。傅恂枕在林湘的肩上稍微调整了位置,脸能正好贴着随着呼吸起伏的雪团,那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地方。醒来后两人的姿势就变成林湘缠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会贴着他的肩膀或胸膛,蜷起双腿,像个小婴儿。这些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湘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家”。这个“家”可以是一个形容词,也可以是一个具体的空间;他也比任何人都自信,傅霖给不了的“家”,只有他可以给。谁缠着谁,又有什么区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人能拆散他们,他们总是会睡在一起的。
临近年底,赶上公司年会,林湘兴致怏怏,到酒店楼下吹着晚风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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