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今日天色不好,估计这雨一会还要大,”叶嬷嬷盯着窗外窗外黑沉的天色,又低头剪了剪烛芯,叹了口气,“这雨得下好一阵。”
倚在榻上的女子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话本子,如瀑青丝却只由一只白玉簪绾着。
听了这话,她轻抬眉眼瞟向半开的窗户,却只看到雨丝斜飘入屋内。
随即放下书起身行至窗前,天青色纱裙似一阵轻烟随风浮动,她随手提起一截往身后轻轻一甩,窗外玉兰被雨水打得颤颤巍巍。
“画扇她们还没回来吗?”
“没呢,”秋盈又往炉子里添了两块炭,“估计还要好一会儿,她今日出门领了四五个小厮呢。”
江惟安被炉子上的小瓦罐吸引了视线。
她扯下桌上的湿帕子盖在把手上,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罐的盖子,一股浓重的姜味扑鼻而来,她被熏的呛了好几下。
“秋盈啊,你这是放了多少老姜啊?”
她飞快地盖上盖子,“画扇又要和你扯皮了!”
“哎呀,姑娘当心些!这盖子可烫!”
“姑娘可不担心这个!”
叶嬷嬷放下剪子,笑着冲秋盈使眼色,满脸揶揄地打趣道,
“我们姑娘只担心,没有热闹给她瞧!你瞧瞧,这眼神滴溜溜转着,她现在就指着画扇快些回来喝这碗姜汤呢!”
“我哪有!”江惟安抿着唇,手帕都叫她绕出花来。
她故意扭过头装作擦眼角,“真真是要六月飞雪了呢,谁知这天上飘的不是雨,竟是我的泪呢!当真是叫人心寒!”
她将帕子一甩,“才不和你们扯皮,我去门口等画扇去,她才不会像你们这样欺负人。”
“嬷嬷您让她们提前备好热水,我也去前门瞧瞧。”
秋盈跟着江惟安穿过曲折的回廊,刚走到前门,便看见画扇背着背篓冲进门来,看见二人她满脸惊喜,背篓都未放下就兴奋地上前,“姑娘!”
身旁秋盈一把拉住她,脱下她身上的背篓,看她浑身湿得能滴出水来,忍不住嗔怪道。
“瞧瞧你,湿成这样,伞去哪啦?”
“秋盈姐姐莫怪,这不是雨下得太大,撑伞也没用嘛。”
她还想跟秋盈亲昵一下,却被秋盈板着脸轻轻推开,
“炉子上给你备了姜汤,你待会两碗没得跑了!”
画扇听了这话,佯装虚弱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扶着脑袋,皱着眉头。
用秋盈的话说,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
“哎呀呀不行,大师说过,我今日不宜吃姜,吃姜明日要倒霉的,我——”
秋盈都有些想笑,她居然还真指望她能说出来什么好话。
不想听她在这里鬼扯,江惟安冲她使了个眼神,她便果决的拉着画扇的衣袖回屋。
“我只知道你今日不把这碗姜汤喝下去,别说明日,你现在就要倒霉了!”
看着打闹的两人,江惟安忍不住笑了笑。
外头白茫茫一片,都看不清天色,她正打算差人关上院门,却看见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朝这里奔来。
“那人怀里的,是琵琶?”她暗暗想着。
人影越发清晰,天空乍起惊雷,一片混沌之中,一袭白衣闯入了这个安宁的世界。
她抱着琵琶匆匆躲入屋檐下,腰间的香包轻晃。
她抬头望了一眼雨落成线的屋檐,努力平复着气息,长长呼出一口气,倏地转过头看向倚在门边的人。
江惟安猝不及防与她对视上。
她鬓边散下的几缕青丝都被打湿,一双上扬的眼眸如明湖般沉澈,单眼皮更显出几分清冷,高挺的鼻梁不显突兀,反而增添了几丝英气,混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说不清道不明,像丝线在心中缠绕,让人不知所措。
“在下沈确,幸会。现下雨势过大,不知可否借屋檐暂避?”
沈确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她想象中冰山般生人勿近的声音,反而带着几分温柔缱绻。
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轰鸣的雷声戛然而止,不止雷声,一切的一切都静止了。
飘落的雨滴停滞在半空,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时空。
她的眸中停着一只夏日翩跹的蝶,流银般的双翅胜过万物华美,却唯有视线中的人才能唤醒它。
她沉溺于此。
但沈确发梢滴落的水珠却将她拉回现实。
她倏然回过神来,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当然可以,你身上都湿了,先擦擦吧。”江惟安伸出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沈确垂下眸看着眼前的帕子,视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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