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仍然带着细微的颤抖,对暴力的恐惧或者是被熟人撞见亲生父亲辱骂的难堪,无论那一种情绪都让她平时努力维持着的体面和平和出现了崩裂。
曲南飞体贴地忽视了乐夏予发红的眼眶,自觉退后两步站到胡其盈身后:“不用客气,就是,呃……见义勇为。”
而胡其盈只是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你不需要感谢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能出现在这里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乐夏予低下头眨了眨眼,抿唇吸了一下鼻子,再抬头时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我……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下次、下次我请你们吃饭,好吗?”
她的语速要比平时快许多,思绪也有些混乱。曲南飞担忧地蹙眉,低头见胡其盈没有什么反应,只好自己开口:“我们送你回去吧,现在有点太晚了,可能不太安全。”
“不用了!”乐夏予突然提高了音量,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忙低下声音,“没有关系,我就住在前面不远,你知道的。”
“好吧。”见她态度坚定,曲南飞也没有立场再坚持,毕竟严格算起来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但乐夏予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曲南飞只能不大放心地再补充一句:“安全到家之后给我发个信息吧,我们有联系方式的。”
“嗯。”乐夏予点点头,看了曲南飞一眼又垂眸道谢,“谢谢。”
目送着乐夏予的背影远去,曲南飞一低头就看见胡其盈正直勾勾盯着他,一言不发。
平时不怎么觉得,但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被这么盯着看还有点瘆得慌。曲南飞抬手挡了一下胡其盈的眼睛,问她:“看什么?”
再放下手的时候胡其盈已经移开了视线,摇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有无法理解的事情。”
曲南飞好奇:“什么事?”
“抱歉,我无法告知。”
曲南飞撇撇嘴,转了个话题:“不过说回来,你对你的朋友也太冷淡了,这种情况至少多关心一句吧?”
胡其盈疑惑:“朋友之间应该这样做吗?”
“当然啦。”曲南飞理所当然的抬眉,“朋友就是要相互关爱嘛。”
胡其盈点点头,将曲南飞的话补充进数据库中,然后又问:“你和乐小姐也是朋友吗?”
“嗯?我?”曲南飞被问了一个猝不及防,思考了一下才给出一个勉强的答案,“应该……不算吧,才见过三次面。”
“那你为什么要关心乐小姐?”胡其盈又翻出数月前的对话记录,“根据记录,你曾经在3月11日22点47分和我的对话中提及‘我是说我还挺喜欢她的,等有机会让施行易帮忙介绍一下吧哈哈。’此为原话引用。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乐小姐存在可以定义为喜欢的情感?”
原话中的干笑在复述时胡其盈也忠实原本的用没有感情的语气念出,曲南飞皮鞋中的脚趾又尴尬地开始练习抓地技艺,恼羞成怒地戳了一下胡其盈的脑门,摆出了远方表哥的架势:“乱记什么话呢,少打听你哥的事情。走快点,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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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夏予关上家门反锁,靠着门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在没有开灯的漆黑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空间,她终于找回了一丝安全感。
乐峰海抬手时狰狞的神情和轻蔑猥琐的话语轮番在她脑海中回放,过度的恐惧和愤怒让她的胃部产生了抽搐,刻意放缓的呼吸也压制不住不断翻涌的恶心感和眩晕感。
身上早已痊愈的伤口却在此时再次隐隐作痛,她似乎又听见了暴雨轰鸣的声音,她又回到了那个打破家庭平静幻象的台风天,又想起近乎持续了她整个青春期的暴力。
即便已经离开那个家很久,甚至还努力拽着母亲也离开那个泥潭,但她却还是没能摆脱过去的阴影。那个男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她再次回想起无助的恐惧和痛苦。
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起,刺眼的屏幕光划破了浓重的黑暗。
乐夏予没有动作,只是转了转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亮光,直到屏幕熄灭,周遭再次归于黑暗,但是很快屏幕又再度发出光亮,又有一条新消息进来。
乐夏予做了一个深呼吸,动了动仍然在轻颤的手指,将手机捞起来查看。在黑暗中过高的亮度让她下意识闭了闭眼,随着动作滚落的温热水珠滴在手机屏幕上,乐夏予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早已泪流满面。
调低了亮度又擦去屏幕上的泪水,乐夏予这才打开了聊天软件。
消息是曲南飞发来的。在只有转账提醒和群发祝福的聊天框最下面突兀的出现了一条其他内容:“到家了吗?”
或许是看乐夏予没有立即回复,出于关心,在两分钟后他又发了一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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