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按照成绩排名选座位吗?”李淑怡问。
“成绩排名有什么用?你没发现牛珂他们仨一直在靠窗第四排坐吗?以他们的成绩,可能吗?!”祁夏夏满是讽刺的反问。
易辰问:“牛珂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她在宿舍很装,我不想配合她、不愿意多理她,就被她的小团体排挤。”祁夏夏依旧望着湖面,鼻尖冻的很红,“这是她欺负我时自己说的。”
祁夏夏想起了牛珂那副耀武扬威的丑陋嘴脸,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令她感到恶心,偏偏还有些趋炎附势的蠢货上赶着加入她。
可是,祁夏夏更恶心刘华。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就这么放纵了恶势力的扩张,甚至和牛珂站在一起,给自己提供“特殊待遇”。
易辰和李淑怡听着听着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显然,二人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现在是高二上学期期末,也就是说,在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里,祁夏夏面临着的不仅是学生之间的团体歧视,而且还有来自老师的威压。
而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为什么之前没有和家长说呢?”易辰紧锁着眉头问她,这些不该是象牙塔里的孩子该遭遇的。他眉目间流露着心疼,“让你平白受了这些委屈。”
“我……”祁夏夏很轻的笑了声,随即被寒风吹散,“他们离婚了,都不愿意要我。”
“不过没关系,我也不要他们。”祁夏夏攥紧了拳头,执拗地重复,“我讨厌他们。”
易辰和李淑怡使个眼色,李淑怡慢慢挪到祁夏夏身边,抱住她,安抚地拍着。“他们怎么会不要你?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易辰心中晦涩,垂下了眼睛。
“那他们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祁夏夏的泪水糊满了双眼,明明在提到学校里的艰难苦楚时神情淡漠,然而父母的不信任、不作为更令她心痛。
“他们觉得是我有错在先,然后才会有人欺负我。可是,我为什么要没事给自己找个头儿,我有病啊!”
“我和我爸妈说刘华私下行贿、针对我,可是他们不信!”祁夏夏泪眼飘渺的看向易辰,“老师,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他们质问我‘怎么只针对你不针对别人’的时候我多么的伤心,他们穿了一条裤子的欺负我。”
祁夏夏情绪起伏,哽咽着控诉不公。
李淑怡左手顺着她的背,右手把新的纸巾塞进她手里,嘴上哄着别哭了。
祁夏夏憋了太久,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抽噎着继续,“牛珂很会来事儿,私下里没少给刘华塞东西。后来,我想好过一点,也想送礼来着,可是我爸妈不愿意送,我没有钱。”
被送到姥姥家的孩子无人问津,爹以为娘会给钱,而娘以为爹会给钱,于是大人们迈出破碎的婚姻,迎接新的生活,独留下孩子在玻璃渣里徘徊。
祖孙俩依靠着退休金过日子,等爹妈想起来了,给钱了,就改善日子。一晃眼竟就这样过了这么多年。
“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他们都不愿意要我呢?可是我已经很乖了啊……”祁夏夏语无伦次,从同学、老师,再到父母好像她把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弄的很糟糕,所以她把这一地狼藉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然而,矛盾的是,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错的不是她,犯错的另有其人。
所以她想不明白。她在腊月吹着冷风,在湖边站了许久,久到脸颊被吹得通红、双脚因久站而麻木,就是点不透自己的灵魂。
“不要这样评价自己,你很好,也很勇敢。”易辰蹙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嘴角挤着笑,温和而坚定的看着她。
一句肯定,再次让祁夏夏泣不成声。她固执地反问易辰:“你才来了多久。”
李淑怡手忙脚乱地抽出纸,擦祁夏夏的眼泪。
“你遵从内心不因群体势力去阿谀奉承,不向这样的势力低头,就算是老师歧视你,你仍旧考出了优秀的成绩,你很棒啊。”
大概是不习惯被表扬,祁夏夏张张嘴,撇过了头。
易辰继续说:“虽然爸妈没有给予你应有的关心,但是你和姥姥的生活依旧过的很好,没有你的话,姥姥怎么会越过越有劲儿呢?”
来的路上易辰了解到祁夏夏跟着姥姥生活,之前姥姥来开家长会,提起外孙女就会立马来精神,脸上满是骄傲。
“我只有姥姥了……”祁夏夏淡淡地笑了。她不舍得把不好的事告诉姥姥,姥姥一把年纪还要再拉扯大自己,已经很辛苦了。
见祁夏夏情绪有所松动,易辰接着说:“问题的解决办法有很多,换个方法结果就会有不同,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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