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靠窗的餐桌旁,易辰和爷爷面对面坐着,在酒足饭饱后观赏着楼下的夜景谈天说地,很是舒适轻松。
此情此景令易辰很满足,即使这顿饭花费他半个月的工资。
他又一次许愿让时间过的再慢一些,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爷爷一起做,他想把错过的桩桩件件都补上。
手机屏幕点亮再关闭,看一眼、再看一眼……
从夜幕降临到此时的临近深夜,易辰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仍旧没有任何江彧发来的信息。
他是把我忘了吗?
易辰歪坐在沙发上,透过阳台望向夜空。他大可以直接去睡觉,可是,他不想。他固执的在客厅里梳理这纷繁复杂的关系、感情,然而,他想不明白。
楼层夹缝中的天漆黑一片,没有半颗星星。从哪年开始,城市的夜空几乎见不到星星,就像他的人生,早早的便剩不下几盏灯。
而江彧无疑是其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是你吗?是你吧。”易辰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
左侧锁骨的纹身下那一道长长的疤痕让易辰不断陷入怀疑。当年的那一棍是那个男孩替他挨的,短粗的木棍重重挥下,那根木棍头处生锈的铁钉从男孩锁骨上划过,霎时便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不过是没有十岁的小孩子,甚至两个人没有交换过名字,几面之缘便足以让小男孩拼命相护,每每想来都很难令人不动容。
而这经年累月披着感恩外衣的情感,不知何时得了启发、变了意味,于是长达十数年的暗恋就此拉开序幕。
假如,江彧左侧胯骨上的那只卷着浪花的灰黑色鲸鱼下盖着那个胎记,证明江彧就是那个人,自己该当如何呢?
江彧带给他痛苦又给予他希望。
因一时的兴起将他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而又不知所谓的任由情感溢出,照这样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一眼便可望见。
易辰自嘲般轻笑出声。
这样的人眼中没有爱的,他们以自己为中心,用权力与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人的付出,从不换位思考。
那易辰又在期待什么呢?
当两个相差甚远的影像重叠,有多少可能性是可以吻合的?又或者说易辰希望是否是能吻合?
万千思绪纷至沓来,矛盾的思想在他的脑中各执一词。世事无常,情爱本没有道理,万事不由人罢了。
易辰想,人真是一个矛盾的个体。
在他昏昏欲睡时接到了江彧的电话,对面很嘈杂,好像很热闹,他又想,元旦是要热闹的。
嘈杂声逐渐减小,江彧从人群中走到边缘,问:“你在哪?”
“公寓。”易辰闭着眼睛,口齿有些含糊。
“睡着了?”
“嗯。”
“好,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你楼下。”
“等等……”易辰在对面挂断前赶忙叫住,“我……这边收拾好了,也有你的衣服。”
易辰简直难以启齿,可是等江彧赶来再带自己出去要费不少时间,而每次去见江彧都逃不过那挡子事儿,悲伤的是明天早上要开会,这算下来睡不了多久,不如在自己的小公寓,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对面人的轻笑,江彧轻声问道:“你是在邀请我?”,他的声音极为挑逗。
“……明天早上我要开会。”易辰的脸颊迅速升温,不自觉地捏紧手机。
“知道了,等我。”江彧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嗓音透过耳膜抓脑着易辰的每一根神经,令他落荒而逃。
自从上次江彧不满易辰工作太多而要其辞掉工作,易辰红着眼斥责“休想把我圈养起来做你的金丝雀”后与江彧冷战两周,如此反复争执几次,之后江彧再没提过阻碍他工作的话。
从这点来讲,易辰很不具有情人的自我修养,然而对于江彧的迁就,他不想感谢。
“江彧,当真不去?”齐天泽隔着沈京喆问江彧。
“不去。”江彧得瑟地摇摇头,抬手点起一支烟,“家里有人等。”
“……”齐天泽一抬胯撞向沈京喆“你呢?你怎么也不去?”
“不想动,回家睡觉。”沈京喆拖着嗓子,兴致缺缺。
“胭脂那新来几个小孩儿,不去看看?都单身快一年,哥这不是怕你憋得慌。”齐天泽有些醉了,和沈京喆勾肩搭背的喷了不少酒气过去。
沈京喆撇开齐天泽的胳膊,嫌弃道:“离我远点,一身酒气。”
齐天泽嗅几下自己,又把鼻子伸向沈京喆,猛嗅几口后,做呕吐状,“还说我,你自己也是。”
“滚啊。”沈京喆怕他真吐自己身上,一肘子把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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