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捧着盛满药材的簸箕,探头探脑地踱步到红衣青年身旁怪道:“阿紫门主,您搁这看什么呢?”
红衣少年故作深沉望着院里的槐树,负手而立。
墨池认真等了片刻,毫不留情揭穿道:“编不出来就算了。”
青年摇头,脑袋上的饰物撞得叮当响,半阖的扇面敲在少年额间:“看破不说破。”
墨池因着手里的东西,躲闪不及,委屈嘟囔道:“附庸风雅。”
阿紫装作还要打,看着墨池绕过他捧着药材逃跑。
在石桌盘坐下,看着没下完的棋盘,轻叹:“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这边,楼筠和裴卿坐在殿内,殿内侍从也都屏退下去,那女子见到一同前来的楼筠先是一怔,犹豫片刻,还是猛地一下跪倒在地,哭道:“民女...民女自首。”
两人都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下意识对视。
脖子仅是转了一半,楼筠像意识到了什么,又默默转回去,故意忽略青年有些失望的神色。
在她没弄清楚她对裴卿到底是哪种在意之前,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裴卿失落地垂眼,纤长的眼睫在青年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一眼瞧过去,格外可怜。
一直等不到两人反应的柔娘小心翼翼抬眼,只见两人的眼神都不在她身上。
......她这句话这么没影响力的吗?
“民女...”
柔娘还想要再说一遍的话被楼筠打断:“过程。”
“嗯?...哦。”
柔娘低头,发丝整齐的梳在脑后,直勾勾盯着双手,来回端详着,像是在欣赏当时残留的血迹。
“那天晚上,没下雨,风很大,火烧的特别快,我差点没逃出去。”
柔娘声音婉转,像极了枕在丈夫臂上,温柔分享家里家外趣事的妻子。越是这样,越显得现在场景诡谲。
“还好,我逃出来了。在杀了李安之后。”
跌跪在地上的女子,没了前天见到楼筠时的惧意。甚至举手投足间都是对世间的蔑视和憎恨。挑衅似地撇了眼楼筠,像是在等人问下去。
楼筠眉眼烦厌,她没兴趣观赏沉浸在自己杀人后畅意里的疯子,冷声道:“说事。”
见楼筠不耐,柔娘收敛了点,继续道:“我是李安养的侍奴,李夫人性情怯懦,背后又有父母亲族。她受不了李安在床上的喜好,就主动为他纳小。李安好面子,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装作琴瑟和鸣的样子。于是,我们就被当成侍女收入李府。”
“我不过只是其中一员而已,李安在房事上异常暴虐,那张床上不知死了多少人。我运气好,读过点书,比起其他人更得李安喜欢,以至于这两年,李安基本只唤我侍寝。原本还有别人可以分担一下,现在只剩下我自己,我能不恨吗?”
柔娘斜眼看着高坐在上位的楼筠,嘲讽道:“你们这些上位者都一样,都是草菅人命之辈。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看不惯李安这种畜生留在世上再去祸害旁人。”
“所以啊...”柔娘将手高高抬起,伸到两人面前:“我就买通李府的侍卫,去不同的药店抓药,配成了马上疯。每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在茶里下一点,每天盼着望着。”
“终于!”柔娘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面上带着女儿家的羞窘,仔细看,双眼只有堪称癫狂的快意:“我等到了!那天晚上我等到了!”
柔娘站起来,狂笑不止,在殿内转圈,裙摆摇曳,像盛开的血莲。
女子歪着头笑,满眼风情,两只手眼看就要搭在裴卿身上,在看到青年那双清冷的不带任何厌恶,不屑,只有仿若神明俯瞰人间的悲悯双眸时,仓皇起身。
忙整理衣摆,心中懊恼,她怎么能对眼前之人做这么冒犯的事呢?
楼筠沉着脸看柔娘又唱又跳,如若不是柔娘自己将手收回,在她要碰到裴卿的那一刻,她就能将人丢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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