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发现置身在一个白色瓷砖砌成的世界。自己躺在冰冷的瓷砖铺成的地板上,冷得感觉后腰痛得要命,肚子则一阵阵发紧。
没错,他正挺着大肚子躺在地上,他是一个37周也就是九个多月的孕夫。
他在去湖边散步的时候,突然在一棵大榕树下被一束束阳光射下来晃了神,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冻醒了。
他听到一些不清晰的流水声,还是下雨声,但是很远。
他艰难地捧着九个月的大肚子慢慢侧过身去,吃力地爬坐起来,再采取跪姿,再慢慢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但是没有鞋,赤着脚。
除了冷得发抖腰痛和肚子紧,好像没有受伤。他仔细看附近,是一个像大浴场一样的满是瓷砖的地方,空旷,安静,干净,但是没有消毒水味。
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平台上,附近是一圈浅浅的估计到脚踝的水池,前面有一条路通往一个场所。
他双手托着大肚子,往前走去,因为身后没有路。
“有人吗?”他大声喊道,只有无尽回声和那不清晰的水声。
他走过去,前面的通道有十米左右,穿过之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也是白色瓷砖构成的,他站在一个平台上,两边有不算长的楼梯可以走下去。下面分为有三个一模一样的池子,池子的水要深一些,但是估计也是到膝盖而已,池水也很干净。但是没有窗,只有头顶日光灯的照明。
“请问有人么?”他继续喊,往一边走,扶着一边的楼梯小心翼翼走下去。
这三个浅池子一览无遗,他只能往这个空间唯一的门,左边的那道门向另外一个空间走。
这个通道比刚才更长,走过去之后豁然开朗,他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柱子组成的空间,有几十根好几个人粗的涂成白色的大柱子顶天立地,整个柱子群的“地面”也是水池,中间有个圆形像浴池的构造,有一圈水帘从上面滴下来,水声从那里发出的。
因为刚才走过来的地方都是一条路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他觉得要想走出去必须走这里,他试探着下水,水温有点合适,不冷不热,他就走下去,这里水深刚好到他的大腿,还没有没到肚子,他怕摔倒,就捧着肚子,略屈膝,很小心地挪过去往前走。水刚好泛起来会擦过他大肚子下方,他觉得有点舒服。
他走到前面去看中间那个水帘,他抬头,水帘从上方不知道几十米的空洞滴下来,这是一个极其宏伟的建筑,到底是谁建的呢?中间是一个极其清澈,看上去非常减压的圆形水池,他突然很想休息一下,就小心地慢慢爬进去。肚子大太,有点艰难,他坐在池子沿上,先把一条腿放上去,再收起另一条腿,然后坐进中间的池子,就是坐在水帘里面。
他坐下去之后,彻底放松了,这个池子中间的水应该是地热加热的很舒服,是个暖水温泉池,他不停呼吸放松,刚才捧着肚子走进过来在陌生的环境很紧张,而且又冷得发抖,肚子都发紧难受,他不住用温水往自己肚子上浇和打圈轻揉,安抚胎儿,他甚至把T恤掀起来,直接把滚圆的大肚子露出来泡着,用手不住打圈揉。可是他注意到,肚子已经不是正圆形,已经往下面坠了,有点像个倒梨。他通过一些有限的知识,知道自己刚才肚子发紧可能快生了。
“宝宝,别怕,爸爸休息一会就找出口,我们要回去,你爸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他要急死了,”孟斐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正是郑导演!
此时郑导演,不,在这个世界,他是郑老师,他的同性爱人怀孕后,因为双方家庭都不支持,他带着他在这个小村隐居,做乡村老师谋生。他看快傍晚了,去散步的孕夫还不回来,他赶紧去找。找了十几分钟,只见他的爱人倒在湖边大榕树坡下,身下一片血泊,血水已经染红了滩涂的一片。原来,真正的孟斐是因为孕后期身体不适,散步时晕倒,滚下小坡导致当场羊水破裂后,宫体出血昏迷了。他的意识进了那个奇怪的水世界。
可是郑老师抱起孟斐的一霎那,他的意识也连接进了那个怪异的水世界。
他是被若隐若现的痛苦的呼喊吵醒的。那正是自己身怀熟孕的恋人孟斐喊痛的声音。
“啊!好疼!哥!啊!”
“小斐!小斐!“郑老师快速通过只有一条路的那些地方,到了柱子构成的空间,只听得声音越来越近。
走到中间水帘位置,他惊呆了,这个池子的水被血染红了!但是小斐人不在。
一条血痕往更深处延续,而且每隔一段,地上的血痕就会形成一滩血泊,应该是小斐在这里停留分娩出血导致的,然后又向前延续。
郑老师心急如焚。
只听得呼痛的声音更激烈,已经没有别的话,只是绵长而凄楚的“啊!“”啊!”这是产夫进入关键时刻的标志。
“小斐!小斐!你在哪!我来了!“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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