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怀疑那位神医要杀您?”
宋鹤霄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把脑子落在战场上了吗?”
“……这不是您说的吗?”
“我是说这个人是民心所向。”
“可要去查查他们什么关系?”
“查,既然她给我们留了银子,那就用这些钱去三生堂买些安神药来。”
墨书挠了挠头,多少有些心虚。
昨夜把林小姐折腾成那样,二人若真是相好,今日就去买药,怎么看怎么像挑衅。
“万一他不卖给我们呢?”
“不卖就去别家买,天底下又不是只这一家药铺,”宋鹤霄面色不虞地指了指西厢房,“那里住着的那个,今日怕是消停不了,等她醒了,就给她灌一碗安神药,再醒再灌,让她老老实实睡上三日。”
墨书硬着头皮接下命令,暗道这样消磨人的法子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杀鸡都要比这痛快些……
今日大雪总算停了,太阳也终于肯露面,只是市井之中仍旧没什么人。
大概是昨夜演戏太累,千秋竟一觉睡至日落之时。
她缓步走着,斜阳正照在两侧商铺紧闭着的门上,朱红色的门框像是裹了层金粉,光秃秃的树干成了余晖的落款,一眼望去,顿觉有些寂寥。
往日这条街是最热闹的,捏泥人的、变戏法的、卖糖人的……应有尽有。
民间有句俗语,下雪不冷,化雪冷。
她的手脚早已经冻没了知觉,寒风狡猾地顺着袖管往里钻,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样的天气,没人出来做生意也是常态。
小时候碰到这样的天气,她会和芍药姐姐一起在后院的桂花树下烧一筐柴火起个小灶,再煮一碗甜酒蛋花汤,大家一起吃着、喝着,风起之时,柳絮一样的雪花还会落到碗里,那时她总觉得雪花脏死了,白白祸害了一锅甜汤。
可芍药姐姐却说雪是最为纯洁之物,以前的文人骚客还要特意选取梅花上的雪水来烹茶。
那时她怎么都想象不出那是怎样一个味道。
如今喝到了,却只觉得清苦。
大概是儿时的记忆太过美好,才显得现在的日子索然无味。
看着一尺多厚的积雪,她不由得想起昨晚,是个惊心动魄的风雪夜。
曾有人对她说风雪夜最适合杀人,因为大雪可以掩盖一切。
可她不喜欢这样。
她要杀一个人,就一定要在青天白日将其曝尸荒野,不能让人死的太快,要一寸寸剌开他的血肉,让他眼睁睁看着生命的流失以及时间的流逝,让他满含希冀地听见人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而后一次又一次丧失生的希望。
未曾经历过绝望的人不配下地狱。
她就是死后要下地狱的人。
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好好地活,活到仇人都先她一步堕入幽冥鬼火之中。
她能感觉到她离当年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可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宋鹤霄。
他什么都没做错,推翻一个残虐无道的君王何罪之有?
可他太急了,如果他能耐下些性子,他就不用死。
眼看着各路消息将真相描画的越来越清晰,幕后之人即将现身,她不允许一切被推翻,也不允许真相从他人手中被查出。
思绪翻涌间,一个五彩绣球自二楼坠下,正巧砸在她身上。
“这位小姐,可要来我这儿坐坐?”一个似雪一样白的男倌摆弄着身子问道。
这样的天气,即便穿着锦帽貂裘都会冷,而那男倌却只着丝织薄衫。
“我若不去,你今日怕是就吃不上饭了吧?”
男倌娇嗔地抛下一方绣有兰花的手绢:“这位客官怎生这样坏!”
千秋上前捡起,只见蓝色手绢上用眉笔轻写下了几个字——有事相商。
千秋不动声色地按下帕子,捡起滚落一旁的绣球,冲楼上的人扬了扬手,道:“你不下来接客?”
男倌兰花指一挑:“奴家这就来!”
千秋行至焚花楼正门处,但见门扉大开,而街上却无一人。
未几,一道雀跃的声音响起:“小姐还等什么呢?”
“自是等你。”
“诶哟喂~这话倒听的奴家脸红,”男倌伸手点了点千秋鼻尖,满面皆是显而易见的娇羞,“瞧着您就是个乱花丛中过的主,今日可只许疼奴家一人。”
千秋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嘟哝:“别演了,我快吐了。”
男倌捂嘴轻笑间,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也是。”
宋鹤霄还说她能演,他但凡多见点世面,就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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