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到了谢无尘。
谢无尘真衬得起“无尘”二字,霜雪般的银发逶迤及腰,素白锦袍上唯有程雪澜亲手添置的青蓝纱衣鲜活明亮,银线绣成的鹤纹在纱衣下流转,若隐若现。
“轻些。”程雪澜被他的威压弄得有些晕,于是倚在谢无尘背上,指尖懒懒点向花盆。
“你要把它的根刨了。”他调笑道。
威震八方的玉清仙君此刻正为他侍弄花草。
笨拙得可爱。
谢无尘垂眸,霜雪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影,玉雕似的指节扣着沉香木杵,徐徐碾磨。香灰偶尔飞出,也被灵力拂开,像一场不肯沾染衣襟的细雪。
他的动作太过认真严肃,甚至有些如临大敌的紧绷感。
“比上次进步好多了。”程雪澜轻笑。
才怪。
分明笨的要命。
谢无尘手中动作一停,忽然伸手掐他的脸颊。
“痛!耍什么疯快撒开!”程雪澜仗着他不计较,开始胡乱挣扎。
这完全是诬陷,那几根手指都只是浅浅陷进了腮肉里。谢无尘也不拆穿,只是好笑地看着他。
似乎从结契以来,谢无尘没有为他的谎言生气过,即便他有一颗不被幻境迷惑,不被谎言蒙骗的玲珑心,但程雪澜仍旧觉得是他演得天衣无缝。
“你这颗玲珑心真和外面说的一样,勘破一切虚妄?食之可使重伤之人痊愈?”程雪澜忽然对他的玲珑心来了兴趣,“可是你还是有心魔哎,都得靠与我双修疏导压制,不然痛的整晚睡不着。”
心魔这种虚妄之物,应当很容易被看破才对。
谢无尘盯着他的眼睛,这导致程雪澜有点犯晕,金丹期直视炼虚期大能还是太勉强了。因此他也没看清谢无尘那副揣摩的样子。
想了一会,谢无尘半真半假道:“……不一样,与真正的玲珑心有些不一样。我的心不完全,只是捕风捉影的能力更强。”
——所以,还是自己演技高超,都把玲珑心蒙骗了过去,程雪澜满意地心想。
“那仙君可能看破——”他故意拖长调子,眼里满是狡黠,指尖在对方心口画圈,“我此刻最爱你了。”
冰凉的触感覆盖上脸庞时,他还以为是谢无尘作弄。眼帘张开,雾莲坞消失不见,眼前是一片交叠的莲花,手握一片雪白若骨的莲瓣。
……好浅的香。
好像有勾人入梦的效果。
“醒了啊。”一双赤金眸子对上他的,占据所有视线。
少年魔神笑嘻嘻地摸着他头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梦里的雾莲坞如镜花水月散去,只余一些痛感将他的意识拉扯回来。程雪澜指尖蜷缩,很快就清醒了。
“.......百年前,谢无尘镇压在魔渊的魔神。”程雪澜挪开视线,在他恢复清明后很快就能将眼前人身份推导出。
程雪澜想要将自己的头发抽出,没抽动。
他将目光落在谢渊的指尖上,轻而易举地从这动作中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暧昧。
“魔神是魔神,‘被谢无尘镇压在魔渊’这个前缀太难听了,我还是希望你说我是把玉清仙君打成重伤的罪魁祸首,谢渊。”
谢渊看着他恢复血色的脸庞,想起这片生机是因什么而起,便有难以抑制地兴奋。笑意盈盈地伸手覆盖程雪澜的胸膛,这里每一次跳动似乎都与他的同频。
好像血脉相连。
这样就有再难割舍的连接了。
程雪澜看他如此兴奋满意,实在是难猜测到事实,只觉得按照传言来看,谢渊应该是又想杀人了。
可他没杀自己,就是自己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程雪澜冷静地想到迷雾道人将他送下魔渊前的话:【那魔神嗜杀,只要杀够了人填满欲望便不会再作恶。我的好义子为继承道侣遗愿,封印魔神,自愿献祭也是情有可原,对吧?】
……
程雪澜低着头,谢渊便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头顶,却不自主地想象他的表情。
谢渊只字未吐,只是收回手心摸着他的发尾玩弄打结,面露笑意耐心地等待程雪澜上套。
他道侣就这样,有活下去的机会就会不择手段地活,即便到了绝境想的也是如何死得划算一点。都不用多引导,就会机灵地转动脑袋。
程雪澜确实在快速地运转脑袋。
他先前在谢渊身体里种下的是清心莲。
清心莲,顾名思义,有驱散心魔净化的效果。
一般也可以用于对付心狠手辣、罪孽深重的魔。
这种灵植只在寒天灵脉中生长。
寒天灵脉早在惊鸿年间便被关闭,唯有早已飞升的前任南境之主才知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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