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
萧秋心里暗自想着,闭上双眼,极力试图回忆起那一帧一帧的画面。
少年的许山晴的身影像婆娑的树影,在光影中晃动。
萧秋背着她,独自兵荒马乱。
相见,不,初见的场景在萧秋记忆里早已晕染成模糊的水彩。那是九月清晨,蝉鸣裹挟着热气黏在跑道上,她正笨拙地跟着队伍跑操,运动鞋总不争气地踩到前一个人的后跟。
直到某次踉跄时,她看见那双被自己反复踩到的运动鞋——白色鞋面干净得像初春的天空。顺着裤脚往上望去,是扎着高马尾、垂眸默数步伐的许山晴。那时的许山晴总把自己藏在教室西南角,晨光斜斜掠过她的草稿本,演算公式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连橡皮擦出的碎屑都整整齐齐堆在桌边。
变故始于校刊发表的那首诗。萧秋攥着油墨未干的校刊,指尖微微发烫,却没料到铅字会成为扎向自己的荆棘。课间操时,她听见后排男生压低声音哼唱改编的打油诗,每句都在影射她的外貌;午休时,课桌里突然出现画着猪头的匿名信,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染成狰狞的笑脸。最恶毒的莫过于以心机girl为首的女生小团体,她们总在走廊上故意撞翻她的书本,又在她弯腰捡拾时发出刺耳的哄笑。
某个体育课,萧秋好不容易和隔壁班女生聊起诗歌,心机girl却突然出现,涂着草莓色指甲油的手狠狠拽住对方手腕:
“别和肥猪浪费时间。”
尖锐的话语像玻璃碴刺进耳膜,周围同学的窃笑化作无形的网,将她困在操场中央。更过分的是放学路上,她发现心爱的自行车被人用钥匙划开长长的伤口,白漆剥落处露出狰狞的金属,就像她心底被撕开的伤口。
深夜的房间里,皮带抽在背上的疼痛,绝望的啜泣,与白天校园里的恶意交织成噩梦。她蜷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暴雨敲打玻璃,咸涩的泪水浸透枕头。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才华,此刻却成了灼烧灵魂的火焰,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冬日的风无情的拍打在萧秋脸上,阴沉的云层像被揉皱的铅灰色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她蜷缩在篮球架阴影里,校服袖口磨得起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被推搡时蹭上的泥渍。脚边散落的石子被她踢得东倒西歪,每一次机械的踢动都像在叩击自己愈发冰冷的心。
生日蛋糕的烛光、被捧在手心的礼物、温柔的祝福,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撕扯,又被现实撕成碎片。终于,她颤抖着摸出藏在校服兜里的药片。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打算在生日那天,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可命运弄人,一个人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萧秋,你怎么哭了?"
"没人在乎我,没人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
萧秋的声音断断续续,抽噎着。
那个人却在她面前伸出了手,眼眸间尽是善意与悲悯,
"我保证,明天,你会收到惊喜的,起来吧,别哭了。"
说来也奇怪,当萧秋抬头那一刹,阳光突然冲破有霾,在许山晴身上倾洒而下。萧秋握住了她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这,是神迹吗?
第二天中午放学,许山晴见闲人散去,把礼物一把塞到萧秋怀里,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匆匆跑下楼梯。
萧秋一下子怔住了,她的泪又不受控制的涌出。她揩了揩泪,似乎得到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那礼盒里分明叠了一盒的星星,还有一个钢笔盲盒和棒棒糖,还有一片小纸条。
小纸条上面写着“相信我,你是最棒的。”
13岁的生日,因为那束光降临在黑暗之中,萧秋活了下来,即使回家面对的仍是责骂和殴打。
之后的萧秋内心异常强大,她学会了低调,也在夹缝中找到寥寥的几个朋友,学习也慢慢上去了。她感念着许山晴的好,却怕因自己连累她,而刻意减少她与自己的往来。
下一刻的神迹来了,春天的飞絮漫在空中,在下学期,3月19日。
由于班主任定的规矩是按排各自己挑位置,萧秋不想引人注目,于是挑了靠窗第三排,偏偏许山晴坐在她旁边。
春日和煦的阳光穿梭进窗台,照在许山晴身上。许山晴此刻冲萧秋莞尔一笑。
她的眼睛在瞬间刻在萧秋的心里,萧秋终生都忘不掉了。
那莫名的心动与欢喜,往往就在那一刹那,就像春日的杨柳划开封冻已久的河水,就像萧秋原来坚硬的心都变得无比柔软。
期末,一起;一模,一起。
"漫天的柳絮都飘进窗来了,真烦人。"萧秋抱怨道。
"那不是柳絮,"许山晴托腮看着窗外,
"是杨花。"
"这个A是不是不受力?你看我干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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