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终，他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满足你。那幅‘杰作’…就在楼下客厅。带她下去。”
应滢被黑衣人用枪指着后背，走下木梯。每走一步，心都悬在嗓子眼。她不知道这个谎言能支撑多久，也不知道《暗房》是否真的藏有她猜测的秘密。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争取时间和空间的办法。
客厅里，蒙在家具上的白布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底下陈旧破损的沙发和茶几。那幅一米见方的《暗房》就斜靠在壁炉旁的墙上，壁炉里积满了冰冷的灰烬——正是当年吞噬了父亲那个糖果盒的地方。画作被一块厚实的防尘布覆盖着。
金丝眼镜男示意黑衣人掀开防尘布。
厚重的布滑落，《暗房》再次出现在应滢眼前。混沌的深灰底色，模糊的少女轮廓，数十个流淌着同一种暗青色的颜料罐。在昏暗的客厅光线下，画布上那浓郁的暗青色显得更加幽深、沉重，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流淌。
“看吧。”金丝眼镜男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却像鹰隼般锁定着应滢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希望你的‘解读’能值回这把钥匙。”
应滢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近画作。她需要时间，需要仔细“阅读”这幅谈振业可能通过儿子之手留下的密码。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些暗青色的颜料上。在常人眼中，它们只是统一的色调。但在应滢独特的视觉里，尤其是在她体内“活体地图”被强烈激活的状态下，这些暗青色呈现出极其细微、却层次分明的差异！
靠近少女轮廓的颜料罐，流淌出的暗青色中夹杂着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钛白色噪点”——像细碎的星辰尘埃。而外围的颜料罐，流淌出的则是更纯粹的、深沉的暗青。更关键的是，在画布中心，少女心脏位置对应的那片混沌深灰背景中，她看到了一种奇异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银蓝色微光”！那光芒的质感…竟与谈明泽左臂上被割裂的“银斑”如出一辙！
这绝非巧合！
应滢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画布表面。触感粗糙，油画颜料特有的颗粒感明显。但当她凝聚精神，将全部感知集中在指尖时，一种极其微弱的、“低频的震动感”从某些颜料区域传来！特别是那些带有钛白噪点和银蓝微光的区域！
颜料里掺了东西！特殊矿物？化合物？谈振业所谓的“永恒的色彩”…难道是指承载了特殊信息、需要特定方式解读的“信息载体”？
“看出什么了？”金丝眼镜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应滢没有回头，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少女面前最靠近画面前景的一个颜料罐上。这个罐子流淌出的暗青色，在应滢的视野里，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如同“水波涟漪般的动态纹路”。这纹路的频率…与她口袋里那个实验室U盘偶尔发出的、极其轻微的电磁嗡鸣声…竟然隐隐同步！
U盘…画作…联系点在这里？
她需要更清晰的线索！需要放大！需要…暗房！
“光线太暗，细节看不清。”应滢转过身，直视金丝眼镜男，“我需要我的工作室！我的暗房！那里有专业的放大设备和红光环境！只有在暗房里，在安全灯下，我才能‘看见’画里隐藏的最终坐标指向！”她再次祭出“坐标”这个诱饵。
金丝眼镜男的眼神锐利如刀，在应滢和画作之间来回扫视。他在评估风险。让应滢回到她的地盘，无疑增加了变数。但“最终坐标”的诱惑力太大了。
“你的工作室，现在恐怕不太‘安全’。”他冷冷道。
“你派人守着就行！”应滢急切地说，“只要让我进去，用暗房的设备！我保证，只要确认坐标，立刻把钥匙和U盘都给你！”她举起手中的糖果盒，“否则，就在这里耗着！谈明泽等不起，你的‘门’也等不起！”
提到“门”，金丝眼镜男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在计算时间。最终，他挥了挥手：“带她去‘视觉记忆’。看好她，也看好那幅画！有任何异动…”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应滢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第一步，成了。
再次踏入“视觉记忆”工作室，恍如隔世。仅仅一天多的时间，这里却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砸毁的电脑屏幕、泼满墨水的客户照片、散落一地的样片…一片狼藉。空气里还残留着停影液的刺鼻气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小林被绑时留下的。
莫比乌斯的两个黑衣人像门神一样守在工作室入口和暗房门口。《暗房》画作被小心地立在工作台旁。
应滢无视周围的混乱和监视，径直走向暗房。她需要这里绝对的黑暗和受控的光线，更需要一个能短暂隔绝监视、让她能集中精神操作的空间。
暗房里，红色的安全灯幽幽亮起，将一切都染上一种压抑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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