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这样简单地做法,能做出酒楼做不出来的风味。
柚安忍不住问:“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你想学吗?”
“我好奇嘛,”她将肉夹在筷子里,借着灯光端详,“蒸一蒸,调个豉油汁,能有什么特别的呢……啊,鱼也有讲究?”
林鸣修说:“他们吃了一辈子鱼,肯定有一套自成一体的经验,环境也有一定关系,同样一套流程搬到家里的厨房,不见得做得出同样的味道。”
柚安点头,“说得是。”
这样粗粝质朴又鲜活的一餐饭食,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居然连林鸣修的话也认同起来。
有一种说法,说胃是第二大情绪器官。
而她从来没有好好关照过自己的胃,丢给它的,尽是情绪垃圾。
暮色浸透维港,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渔船随着夜潮轻晃,对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除了那条鱼的做法,几乎聊不起别的来。
然而这已经是柚安听林鸣修对自己说得最多的一次了。
她从小就知道他不愿与她相处——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曾诚实坦荡,似乎有心隐藏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哪一部分她不知道,总之他是个演员。
十二年后她回来,他的话多了一些,也会主动找节目了。她只能理解为,演员升级了新的剧本。
饭菜很快被光吃,鱼被剥离成了一具完整的骨架,盘底干干净净。
柚安原先以为一条鱼不够他们两个人吃,后来发现林鸣修其实很节制,一口鱼可以就半碗饭吃,吃相相当斯文,所以那条鱼,大部分落入了她的口里。
“你吃得比我还少。”她啧啧两声,心想这可能也是演出的一环。
林鸣修只是轻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饿过的人,都不敢吃得太饱。
离开之前,渔家将林鸣修叫去,给他装了两条新捕捞的石斑。
拎着袋子回到船篷底下时,等他的柚安正坐在船舷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
晚风吹乱她的头发,鼻子也被吹红了,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发呆,很像一只献祭了声音的人鱼。
“走啦。”他叫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柚安回过神来,一秒钟切换状态,低头紧了紧外衣,埋怨他:“这么慢,冷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那片闹市区,夜市的灯火更加耀眼,柚安托腮从窗内望去,忽然蒙生向往。
“港城生活这么多年,我还从没有来过这个夜市。”她轻叹。
“今天太晚了,你要是改变主意不介意脏乱差,明天我们就吃这里。”
“哪里晚了,还不到九点。”
林鸣修表情殊无变化,“睡前三个小时最好不要进食,况且你现在身体还没有调理好,昨天还差点吐过。”
听他这样讲,柚安蹙起眉,余光瞥他一眼。
不知为何,她想起尹晴总是要她改口叫哥哥的事,厌烦丛生。
“巧了,我就喜欢吃宵夜,停车。”
林鸣修下意识放慢了车速,却没有立刻靠边,似也在司机、保镖跟哥哥的角色里挣扎权衡。
“顾鸣修。”柚安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车内安静数秒,林鸣修的手搭上方向盘上,指骨收紧,继而缓缓向右。
柚安一溜烟下车,反手将车门一关,就挤进了人群里。
街道不宽,两旁的小吃店鳞次栉比,每一家都不同样,有的摊位前挤得人山人海,根本看不见里面卖的什么。
她战斗力不强,受不了摩肩接踵的那种感觉。回头刚好看到林鸣修站在身后,便揪他当盾牌,手抓着他的衣服将他往前推。
林鸣修呼吸一滞,身体僵成一块铁板。
到了最前面,柚安脑袋探出去一看,原来是沙爹牛肉串烧。
“这个多少钱?”
脚踩人字拖的老板扇着碳烤炉,闻声抬头找了半天,见烤炉前站着的靓仔身后,探出一张水灵灵的脸蛋,顿时笑道:“十九蚊一串,靓女计你十六个崩啦!”
柚安大手一挥:“要二十串。”
林鸣修急忙拦住,“两串够了”。
老板和食客大笑,说还以为食神来了。
一人一串出得摊位,柚安匆匆吃了一口,又好奇起其他摊位来,走马观花逛了一圈,拿不准要吃什么。
林鸣修未免她第一次开荤,大手大脚成习惯,买成深水埗食神,便让她回车里等着,自己买几样平时吃过觉得好吃的。
柚安也懒得去挤,便答应了。
往回走的路上,她鬼使神差回头望了一眼,林鸣修颀长的身影在人堆里穿梭,他的身高优势使得他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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