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周戎停住脚步,死死的盯着万番,像是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老虎。
这是他现在
身后就是皇帝,万番毫不犹豫的将东西递过去,而后壮着胆子挡在周戎和皇帝之间。
周泗将荷包中的东西取出来,是一张略微泛黄的符纸,随手将东西丢在地上,把荷包翻了过来。
周戎目眦欲裂:“不要!”
反身想要捡回被丢弃的平安符,被侍卫们一把按下。
和包里面赫然用同色系的布料做了一个暗袋。
“哼!”周泗冷笑一声:“藏这么隐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一把撕开有些破旧的荷包,掉出一张红黑色的布条上面还穿着一根银针。
乍见这东西,周泗瞳孔紧缩。
在场有些老臣经历过二十多年前的巫蛊之乱,看见这东西不亚于洪水猛兽,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上一次的巫蛊之乱可是肃清了半个前朝后宫,牵连之广世所罕见,自从这以后,这些大臣就得了巫蛊ptsd。
年纪轻些的大臣不知所以,但气氛压抑也不敢多问,纷纷低着头,不敢看这对天家父子间的争执。
“咚、咚咚、”
周泗踉跄着后退两步,哆嗦着唇说不出半个字,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三儿子。
作为上一届宫斗见证者,万番心肝一颤跌坐而下,几乎是爬着去捡那东西。
四肢发软之下,一张小小的布条硬是打不开,反倒被上面的银针扎了好几下。
艰难地用指尖捋开布条,只消一扫眼就知道三皇子完了。
上面正是当今天子的生辰八字。
万番抖着身子,摸索着爬回周泗身前,将东西高高举过头顶:“陛陛陛、陛下请过目。”
没听到任何回复的万番小心地瞥了一眼,皇帝摇摇欲坠,噗通摔倒在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陛下!陛下!!”
“来人、快来人宣御医!”
早朝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三皇子被押解去了宗人府,三皇子府也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杀害手足、叛国、咒杀皇帝,任意一个都能让整个三皇子府陪葬。
今日过后,三皇子周戎完了,所有朝臣心知肚明。
晕迷不醒的皇帝被就近安置在偏殿,太医们当值的、不当值的都以最快的速度被召入宫。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个混乱的早晨中时,只有四皇子注意到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荷包。
上的字迹针脚实在太过熟悉。
最先赶到的,是正在后宫请脉的钱太医,眼看皇帝面红耳赤,怎么喊都不醒,连忙诊脉。
刚搭上脉就意识到了问题:“牙关紧闭口噤不开、两手握固肢体强痉,陛下最近是不是说的不好还头疼?”
万番猛的点头:“头疼不厉害只是偶尔累着了有些,今日动了大气...”
“来不及了。”正常御医诊断用药治疗,都需要从诊脉到脉案齐整完备,事出紧急,钱尘也顾不上这么多。
周墨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冯家的冤屈也还没有洗去,皇帝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他一手还搭着脉,另一只手从取出针囊铺开,迅速掏针:“记下来,水沟,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井穴如厉兑...”
小徒弟提笔开始记录。
钱尘依次点刺诸穴,从水沟、指尖等挤血泄热醒神,示意万番帮着脱去衣裤、鞋袜。
“太冲、丰隆...”指尖捻转平肝熄风。
“天突、中脘、风池、行间...”
这几处都是要害穴位,万番眼睁睁看着那长针没入皇帝胸口、头上,额头青筋直蹦。
咬牙切齿:“爷爷、我的钱爷爷,你可要将陛下救回来,你这针太要命了。”
钱尘鼻尖、额上的汗水滴滴掉落,这针施得凶险,又要快准狠,慢一点就算醒过来也得神志不清。
他眼睛都不眨,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艰难的点燃手中的药柱递给小徒弟:“药灸关元、气海、神阙温补肾阳培补元气??。”
第一批在太医院当值的御医已经抵达,入眼皇帝已经被扎的跟个刺猬似的了。
大冬天的,钱尘浑身湿透,几近虚脱:“陛下已经脱险,还需辅以麝香、安息香、冰片??...开窍醒神。”
“鲁莽?陛下身上怎么能贸然行针、钱尘你!”
另一名太医想要上前打断小徒弟最后的药灸,万番哪儿能看着?
“一事不烦二主,诸位御医们不妨先谈一谈脉,看看情况,等院正到了在看看有没有问题。”
万番强打起精神:“陛下有所缓解,奴才们都看见了,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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