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他明明在景仁宫内,不知为何莫名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如此陌生。
一开始周墨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身上的痛楚没有消失,手脚的冻伤奇痒无比,都在强调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察觉到对方的不安,再想起他和自己一样,孤身一人在墓园里,云凉立刻按住那乱动的手出言安抚。
“别动,你正感冒着,营养不良还伴着些胃出血,这是给你打点滴呢,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
“你、”窥着对方的表情,云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的家人呢?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墓园里?”
家人?天家无情,他有家人吗?
如果嬷嬷还在世...嬷嬷也许算我的家人吧?
周墨记得,大业皇宫里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突然。
宫道上,年迈的老嬷嬷步履蹒跚的走在风雪中,她紧了紧衣裳,小心护住怀中还带着余温的饼子。
小主子还在等着自己,思及此,佝偻的身影加快了脚步,走向偏僻的景仁宫。
“嬷嬷——”
年幼的周墨两日没吃东西了,前胸贴后背的他躲在景仁宫门后,远远看见常嬷嬷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推门跑了出去。
“回去!”
常嬷嬷厉声呵斥,将人抱起来匆忙回了景仁宫,关门时谨慎地四下打量一番,半晌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理说应该没人注意这角落了才对。
可吃人的后宫里,没有母家庇护的皇子,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小主子这样遭到陛下厌弃的,更得万分小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六皇子来,嬷嬷带了你最爱吃的面饼子。”
周墨抱着残存着些许体温的饼子,顾不上答话,急切的往嘴里塞去,瘦削的脸颊被撑得鼓鼓的,哪怕被噎得直翻白眼也没有吭声,生怕一开口吃进嘴里的饼子在掉出来。
常嬷嬷拥着骨瘦如柴的周墨,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慢着些慢着些,几日后便是皇上的千秋宴,御膳房备着的东西格外多些,过两日嬷嬷还给你带饼子。”
怀中人吃东西的动作并没有减缓。
周墨对以后并不感兴趣,他只知道吃完这饼子,至少今天不会饿肚子。
御膳房的东西,哪怕一粒米都有备案,因此常嬷嬷时常失约,饿肚子才是他的常态,但看着年迈的嬷嬷周墨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下雪,嬷嬷生火去。”常嬷嬷搓了搓冻僵的手艰难的生起柴火,微弱的火光摇曳着驱走了些许寒意。
景仁宫内没有炭,仅有的柴火也全靠周墨在院中拾取,所以平日里并不生火。
天气格外阴沉,主仆两人关起门来提前入睡,难得今日吃饱了又暖和,这一夜周墨睡得格外香、格外沉。
同一日,上书房中一众皇子正在读书。
“下雪了。”
温暖的房中,窗边的四皇子低声与同母弟弟说着小话:“瑞雪兆丰年明年当有个好收成。”
与心怀社稷的兄长不同,刚刚开蒙的七皇子一心只想出去玩儿,瞅着外面的洋洋洒洒的雪花,整个人扭来扭去坐立难安。
正在讲礼经的太傅见状皱眉:“肃静!”
他抚了抚长长的白须,意味深长的提醒:“过些日子便是圣上千秋宴,当心圣上查你们的课业,在座的各位可别忘了六皇子的前车之鉴,且收敛些吧。”
这话听起来前后不搭,但在座的皇子年纪稍微大些的,谁不知道当年六皇子母家被满门抄斩之事?
昔日备受宠爱的李淑妃,因在皇帝的寿宴上当众替母家求情,惨遭皇帝厌弃。
连带着襁褓中的六皇子一同被扔到了最偏远的景仁宫,多年来无人问津,也不知是不是死在了那比冷宫还偏僻的鬼地方。
刚说话的两位是贵妃之子,皇帝并没有立后,是以六宫中贵妃一家独大,太傅这是借六皇子点他们,别仗着母家势大得意忘形。
“...我还有个六哥?”七皇子全然不知情好奇的问到,四皇子眼疾手快的按住弟弟的头,在太傅的死亡凝视中低眉敛目,跟着众人附和。
“弟子受教。”
“弟子受教。”
七皇子很是有些不服的撇撇嘴,含糊的跟着众人糊弄过去。
太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拿起书接着讲课:“子,庶民也...”
只是太傅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让六皇子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夜里雪越下越大在屋檐地面积了厚厚一层,整个皇城白茫茫一片,唯有皇宫灯火通明。
“御膳房缺了个烧火的,烦请公公找人给补上,陛下的千秋宴就在眼前,参汤得提前煨上,可马虎不得。”
“这节骨眼儿上,阖宫上下哪儿不缺人手!原来那个烧火的人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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