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沈止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少年:“你来了。”
门外站着的人刚上来楼,目光定定望向他,眉眼间带着还没褪去的青涩真诚,皮肤是健康的浅蜜色,穿着校服,更能看出藏在寸寸筋骨中的、还未经磋磨的干净少年气。
“沈哥好。”
沈止微微一笑,侧开身:“进来吧。”
无知无觉的小羊进了虎狼窝。
饭香混着浅浅的白雾,氤氲在客厅里。
午饭的猪蹄、蹄花汤和晚饭的虾仁炒蛋、清炒西蓝花都摆上了桌。
那碗未动的米饭,被推到了沈疾川面前。
沈止:“多谢你让周老板照顾我,但是我一个人实在吃不完。”
沈疾川看着这几乎未动的饭菜:“你中午和晚上基本没吃啊,不合胃口吗?”
沈止笑:“没有,个人身体原因,吃得比较少。”
沈疾川便看向他。
沈先生确实看起来不太健康,他们两个虽长得很像,但沈先生皮肤是苍白的,一身黑色睡衣衬得他冷淡成熟,却显得更没什么血色了。
尤其眼底下泛着长年休息不好的浅青色,即便是笑着,脸上也似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恹恹。
沈疾川视线下移,看向沈止的脖颈、手腕。
瘦削极了,皮肤很薄,蛰伏在皮肤下的青紫色细小血管都比常人要明显些。
沈疾川不禁庆幸,这也算是幸运之神眷顾他了吧,不然依照沈先生的身板,他那一撞,不得撞个骨折?
“还是得多吃点 ,这样才好得快。”
“你陪我吧,我自己很无聊,而且省的浪费。”
沈疾川见他不是客气虚让,便也不再推辞,他这个年纪正是吃得多长个子的时候,又考了一天的试,早就饿了。
周叔是个好人,他昨天拜托他的时候,钱可还没给他呢,又是猪蹄又是虾仁的,他给的那二百买这些可不够。
沈止看他吃得欢,寡淡的味蕾后知后觉捕捉到了空气里的香气,也夹了两筷子西蓝花,慢吞吞吃。
吃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埋着头用饭的沈疾川。
一时间,他有些入神,嘴里咀嚼的东西也不知是菜,还是谁。
沈疾川无意间一抬头,直直撞入沈止漆黑的眼底,他愣了一下,怪异的有些发毛,随即是莫名局促和不好意思。
是不是他吃太多,吃相也不好?
他立时移开眼,看见了饭桌角落里冷掉的小米粥,随口扯了个话题。
“咦,沈哥不爱喝小米粥吗?”
沈止也瞥向那里,淡淡问:“你喜欢喝?”
沈疾川下意识说:“喜欢,我奶奶和弟弟都喜欢,家里常喝。”
沈止安静了一会儿。
“我不喜欢。”
沈疾川:“那我跟周叔说,这两天不做小米粥。”
沈止微笑:“好,谢谢。”
“没事儿,”沈疾川陪他吃了一会儿,最后看了看时间,囫囵扒拉了几下米饭,全部吃完,“沈哥,我该走了,回家晚了我家人会担心的。”
“嗯,我也吃饱了。”
沈疾川将碗筷全刷干净,准备等会儿下去的时候还给周老板,还将他早晨装早餐的铁盒子洗干净装进书包。
显然是明天还准备给他送饭。
沈止没阻拦,将他送出门,然后重新到卧室的窗前,看着沈疾川飞奔着跑出书店,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的离开。
呼吸出来的轻薄雾气将玻璃变得模糊,青年靠在窗户边,静静凝视着那道背影,被刻意遗忘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刺出来——
不管是沈止还是沈疾川,都不喜欢喝小米粥。
因为每次喝都会觉得咔嗓子,喝得快一点都会呛住。
可是纵然讨厌,他依旧喝小米粥喝到长大。
四岁之前,他不喝小米粥,被说嘴挑,不过家里人也随他去。
四岁之后,沈父和沈爷爷去世,家没那么多钱了,沈家就不想再养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第一次被奶奶抱着丢出家门,在恐惧和害怕之中,知道了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小孩。
他从小记忆力就很好,被丢了也哭着找回了家,嚎啕大哭着说:“我错了,别丢我,我错了,别丢我……”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就像沈母和沈奶奶只知道养他是累赘,不知道丢孩子犯法。
第二次,沈母趁他睡着,抱着他,把他丢的更远。
一路上他其实都醒着,忍着眼泪,努力记住周围的路标,记住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下了大雪,四岁孩子的脚印在雪地里留下浅浅的一串,他这次回到家没有大哭大闹了,蜷缩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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