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望着那斜织的锦缎,有些意外:“此物如此金贵?”
宫女一顿,笑了笑:“那是自然。”
那笑中有一抹掩饰得很好的不以为意,像是在笑萧棠贵为公主,见识连皇后宫中的侍女都比不上。
萧棠没有点破。瑞雪送走宫女,折返回萧棠身边,也打量起那一身缎裙,诧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大手笔。”
那日萧棠回来时身上所穿的衣裙,用的也是同样的织缎。
那可不是魏珣特地的恩赏,只是他私宅中一件普普通通的裙衫,因着她先前的衣裳被扯坏了,便拿给她应急,谁能想到竟是如此价值连城。
萧棠惊讶之后又是庆幸,还好她做事小心,从未将跟魏珣有关的任何东西显露于人前。
否则的话,被人瞧出,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是对她很放心,知道她不会去招摇过市吗?
萧棠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宴会在即,这出插曲很快被掠过。
从前赴会,萧棠只求不出错,从不求出挑,是以几乎不施粉黛,今日难得梳妆打扮了一番。
镜中的少女一下子变得明艳烨然,饶是瑞雪已经习惯了公主殿下的美貌,此时也有些挪不开眼。
萧棠见瑞雪盯着她,微侧过脸:“怎的,不合适吗?”
“……合适,合适得不得了!奴婢还以为是话本里的天仙下凡了呢。”
只是可惜了,那双手故意折腾出了伤疤,美玉有瑕,叫人心疼。
萧棠只当瑞雪又在贫嘴,笑了声:“好啦,走吧。”
她没有闺中密友相邀,也无人结伴,只得独自来到宴上,由宫女领着入座。
正是开春好时节,风清日朗,宫中所设的内外宴也重新多了起来。宴会尚未开始,气氛格外松快。
可等萧棠步入席中,她微妙地感觉到四周的谈笑声不约而同地停滞了一会儿。
紧接着,一道道目光都投了过来,各式各样视线流连在她脸上、身上。
萧棠面上不显,只抿起涂着胭脂的唇,越过那些打量,如常坐下。
大抵是皇后特地吩咐过,往前她都是坐在席末,如今往前移了几个位置,同那些平日高攀不起的贵女王孙们近了许多。
不过,只是席位靠近显然没有什么用。
那群女眷们瞧见她竟坐在自己旁边,惊讶过后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不约而同地忽略掉了她这个刚来的大活人,继续笑吟吟地攀谈起来。
少女四周都是说笑声,唯独她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单薄的倩影显出几分格格不入的窘迫。
萧棠却无心掺和这些暗潮涌动。
现下男女分席,男子都坐在她对面,正方便她观察。她扫了一眼,都是些不大熟悉的面庞。
说来也巧,她一看到谁,那人便像是留意了她许久似的,恰好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少女水盈盈的眸子如一道漾起的横波,瞧着人不说话时便似是欲语还休,像一根纤细的雀羽,挠得人心头直痒痒。
偏偏吝啬得很,看人只看一眼,勾得人眼珠子都瞪直了。
没人知晓萧棠正在想什么。
这个瞧着应当是哪家的公子哥,脾气很差,她招惹不起,不行。
这个瞧着眼下乌青太重,身体应当过分虚浮,不像是个正经人。
这个……总之也不行。
粗略一看,光是皮囊都无一入眼。
萧棠正欲收回目光,却忽地瞧见人群间隙中有个出挑的少年。
说出挑,有几个原因,最重要的就是他长得实在不像燕京人士。分明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却与寻常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不同,像是被风吹日晒过,皮肤呈小麦色,反而衬得五官愈发深刻,凌厉,锋芒毕露。
他的位置并不靠后,瞧着应当身份不凡,却与那些世家子格格不入,并不搭理他们,一个人闷头喝茶,动作潇洒得很,让人错以为他在饮的是什么烈酒。
察觉到萧棠的目光,少年不着痕迹地皱一下眉,抬头望了过来,那神色看得人不禁发憷。
然而当他看清萧棠时,微愣了一瞬,脸上的凌锐之色一下子消失殆尽。
萧棠却已经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
与此同时,她的耳朵忽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说,太子殿下今日当真不会来吗?”
果然,无论何时,女子们私下最爱议论的就是魏珣。
太子殿下弱冠已过三年,至今却仍未娶妻,东宫连侍妾通房都不曾有,难免叫这些情窦初开的适龄贵女们起了几分跃跃欲试之心。
只可惜,“太子殿下今晨才主持了学宫释奠礼,学宫事务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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