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他的声音比这灵堂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你们公会的手,什么时候伸到别人的单人副本里来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傅辰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死寂的美术馆里显得格外清晰。他随手将那张遗书揣进作战服胸前的口袋,动作随意得像在放一张无关紧要的餐巾纸。他向前走了两步,姿态依旧放松,但落时鸢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属于顶级玩家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也随之增强,沉甸甸地笼罩过来,甚至隐隐压过了纸人带来的阴森束缚。
“别那么紧张,小鸢。”傅辰的语调带着一种哄小孩般的戏谑,眼神却锐利如刀,“碰巧路过,发现这副本的‘门’开得不太对劲,像被人强行撬开过锁芯,又潦草地糊了一层伪装。”他微微歪头,目光越过落时鸢的肩膀,落在那两个眼中红光大盛、手臂抬起指向这边的纸人身上,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看来,打扰了小朋友们的雅兴?”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撕裂死寂的空气。
目标并非傅辰,而是他身侧的落时鸢,是那个穿着翠绿小袄的女童纸人,它不知何时也抬起了僵硬的手臂,枯纸构成的手指猛地一弹,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由无数细小纸钱压缩凝聚而成的惨白“箭矢”,带着凄厉的尖啸,快如闪电般射向落时鸢的太阳穴。阴风怒号,纸钱风暴骤然加剧,无数锋利的纸片如同嗜血的飞蛾,疯狂地卷向两人。
与此同时,供桌中央那个骨灰坛上,血红色的“封”字符纸,无风自动,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坛内疯狂地冲撞,坛口缝隙里,丝丝缕缕浓稠如墨的黑气开始疯狂渗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和极致的怨毒,迅速弥漫开来。
两面夹击,纸人的杀招与骨灰坛内未知的凶物同时爆发。
落时鸢瞳孔骤缩,女童纸人弹出的纸钱箭矢速度太快,角度刁钻至极,几乎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他身体本能地向后急仰,同时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那致命的箭矢,而是再次抓向供桌上那柄暗沉木剑,直觉疯狂地叫嚣着——只有它才能破局,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粗糙剑柄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的手,后发先至,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稳稳地握住了那柄木剑的剑柄。
是傅辰。
他甚至没有看落时鸢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拿起了身边一件趁手的工具。在握住木剑的刹那,傅辰身上那股慵懒痞气瞬间褪尽,一股凌厉如出鞘名刀般的煞气轰然爆发。
“聒噪。”
低沉的冷叱如同惊雷炸响。
他手腕一抖,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只是握着那柄暗沉木剑,朝着女童纸人射来的惨白箭矢和漫天卷来的纸钱风暴,极其随意地、由上至下地斜斜一劈!
一声如同滚烫烙铁浸入冰水的刺耳撕裂声骤然响起。
一道凝练、炽烈、带着煌煌正大之意的赤金色光芒,如同撕裂夜幕的初阳,从暗沉的木剑剑锋上骤然迸发!那光芒并不盛大,却带着一种焚尽邪祟的恐怖高温和斩断一切污秽的锋锐意志。
金光所过之处,那由无数纸钱凝聚的惨白箭矢如同冰雪遇到烈日,瞬间消融、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周围疯狂席卷的纸钱风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烈焰之墙,在刺耳的“嗤嗤”声中纷纷燃起金色的火焰,化作片片飞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纸张焦糊的怪异气味。
金光余势不减,如同一道匹练,狠狠斩在女童纸人身上!
“呀!”
一声尖锐到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痛苦的凄厉惨嚎猛地爆发,那翠绿的纸衣瞬间被金光点燃,熊熊燃烧。纸人内部支撑的竹篾在火光中发出噼啪的爆响,它整个身体剧烈地扭曲、抽搐,眼中那两点诡异的红光疯狂闪烁,最终在一声绝望的嘶鸣中,“噗”地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漫天燃烧的纸屑和断裂的焦黑竹篾,四散飘落。
赤金色剑芒劈散纸钱箭矢、点燃女童纸人,只在电光石火之间。然而,更大的危机已然降临!
骨灰坛上那张血红色的“封”字符纸,在女童纸人爆裂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撕开!
“嘶啦!”
符纸碎裂,
坛口彻底洞开。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如同墨汁般粘稠的漆黑怨气,如同压抑了千百年的火山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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