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宫一直都不讨厌这个突然出现哥哥的——他长得好看,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挺胆小,总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也不用上学。
兰来家里都快半年了,宫还没和他说上过几句话,当然,也没见过几次面,爸爸说这是因为他生病了,不过爸爸妈妈都很关心他,宫常常见到爸爸妈妈去宫的房间和他说话。
可是兰从来不给宫开门,无论宫是拿着自己最爱的游戏机还是最爱的点心,但宫还是轻易得原谅了他,毕竟兰是哥哥嘛,大孩子总是不和他们这些小孩子一起玩的。
据说兰原来的爸爸妈妈都待他不好,妈妈有精神病,爸爸又赌博,后来犯了抢劫罪,还杀了人,那可是重罪,得枪毙。难怪兰会生病,宫更大度了,既然这个哥哥不想理自己,那自己也就不去打扰他好了。
宫的爸爸是检察官,一年前负责了兰的爸爸的案子,觉得兰没了爸爸太可怜,就把他从孤儿院带回家了。
妈妈本来也是非常同情兰的,去年过年时和奶奶还有婶婶一起看电视时还提到了兰,说了很多兰的事,奶奶都听得流眼泪了。
可是最近妈妈却有点儿变了,妈妈老是和爸爸吵架——他们从不在宫的面前吵,可他们在饭桌上不再问宫在学校里的事了,宫能感觉到。
上次晚上打雷,宫睡不着去找爸爸妈妈,听到妈妈在和爸爸吵架,提到了几次兰,还说了脏话。宫听街上的老人用方言吵架时说过这种话,妈妈说兰是婊子娘养的,一定是兰做了什么特别坏的事让妈妈伤心了,因为自己无论在学校里惹出什么祸,妈妈都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脏话。
后来的几个星期,妈妈就不再关心兰了,不去和兰说话了,也不去给兰送饭,还好爸爸没有生兰的气,还总是关心他,不然一直生病的兰该怎么办呀。
不过兰在上周又闯了大祸,宫看见爸爸那天从兰的房间出来后又拿了个垃圾桶进去,装了一篓的衣服、碎台灯和撕烂了的本子出来。宫想象不到这些东西是怎么进到垃圾桶里的,在家里没有谁敢对爸爸这样发脾气,爸爸也从来没对谁发过这么这么大的火。
但不管是哪一种,兰一定是挨了打,上次宫在学校和同桌下课时在教室外的走道踢球,砸碎了楼梯口的安全指示牌,回家后也挨了打,那可真疼。不过爸爸后来也给宫道歉了,宫原谅了爸爸,因为宫不仅违反了校规也严重威胁到同学们的安全,挨打一点儿也不冤枉。
昨天,妈妈和宫说让自己去和爸爸讲把兰送走,不然兰和他原来的妈妈就要来抢走爸爸。宫有点儿不信,爸爸上周还带宫去了海洋馆玩呢,爸爸还和宫说好了这个周末要带他去动物园看长颈鹿,怎么会突然就不要自己去当别人的爸爸呢。
宫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爸爸听了也觉得好笑,妈妈总是爱操心各种各样的事儿,就像老师上周讲的杞人忧天故事里的人一样。当然爸爸没笑话妈妈,只是向宫保证,自己只会当宫一个人的爸爸。
宫问爸爸,兰现在是哥哥,爸爸只当自己的爸爸,哥哥要怎么办。爸爸没有回答他,这让宫又有点儿为兰担心了。
晚上大家都睡觉后,宫偷偷带着晚餐留下的曲奇饼去敲兰的门,爸爸说家人之间要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的。
宫踮着脚尖站在兰的房门前,手里的曲奇饼干已经有点软了。这是他第一次晚上偷偷溜出来,心脏跳得像学校里比赛时敲的小鼓。
昨天妈妈说的话让他睡不着——为什么兰会抢走爸爸呢?爸爸明明保证过只做他一个人的爸爸。
"兰哥哥?"宫用气音叫道,像他和同桌在课堂上说悄悄话那样,"我带了曲奇,巧克力味的..."
以前兰总是不理他或者让他走开,但今晚不一样——宫听到了清晰的、拖着脚步的声响。
门内突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门把手缓缓转动,开了一条仅容一只手掌通过的缝隙。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出现在缝隙中,下方是干裂得脱皮的嘴唇。
"给...给你。"宫急忙递上曲奇,看到那只眼睛在看到食物时亮了一瞬。
苍白的手指从门缝中伸出,却在即将碰到饼干时突然停住。"不...不能..."兰的声音嘶哑,"他会知道..."
宫眨了眨眼:"爸爸妈妈吗?他们都睡着啦!我刚才经过他们房间,灯都关——"
门突然开大了些,兰整个人出现在门缝中。他比宫想象中要高得多,却瘦得可怕,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挂在衣架上。他的嘴唇裂开几道血口子,右眼下方有一块紫得发黑的淤青。
"你……你不懂……"兰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饼干。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很响的咕噜声,兰立刻捂住腹部,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宫突然明白了:"你饿了对不对?"他想起自己上次野餐忘带午饭,下午饿得胃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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