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之睡眠向来浅,立刻警醒过来:“有人?”
“没有。”楚唤云把脸埋在他后颈蹭了蹭,“梦见我姐拿军棍追着我打。”
季寻之放松下来,反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又梦到小时候偷她令牌的事了?”
“比那严重。”楚唤云声音闷闷的,“梦见她发现我弄丢了北疆送来的密函。”
季寻之转过身,在昏暗光线中描摹着爱人紧绷的轮廓:“密函不是已经交给昭儿了?”
“可我还没查出谁中途调了包。”楚唤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上面少了两页驻防图,我姐要是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江禾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主子,北疆急报!”
楚唤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差点撞到榻梁,季寻之已经点亮油灯,接过江禾递来的竹筒。火漆上鲜明的红印让楚唤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楚家军最高级别的警报。
竹筒里只有一张薄绢,上面潦草地画着北狄军队布防图,边缘处一行小字:换防情报泄露,三日后到京——舟
楚唤云手一抖,薄绢飘落在地。季寻之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瞬间绷紧的肌肉,连带着自己肩膀被捏得生疼。
“松手。”季寻之拍开他的爪子,“你姐又不是来打你的。”
楚唤云表情难得严肃:“她私自进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北疆失守,要么……”
镇北军总统帅不得皇诏私自回京,这与谋反无异……
季寻之拾起薄绢仔细查看:“布防图是新的,北疆应该无恙...”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性——楚唤舟要逼宫清君侧!
“不…不可能…”楚唤云立刻否定这个念头,“我姐虽然脾气爆,但对昭儿...”
“如果她认为陛下故意泄露军情要害楚家军呢?”季寻之冷静地指出,“别忘了,丢失的那两页正好是狼牙隘口的布防细节。”
楚唤云抓起外袍就往外冲,被季寻之拦腰抱住:“冷静点!你现在冲去找昭儿解决不了问题。”
“那怎么办?等我姐提着斩/马刀闯宫吗?”楚唤云急得眼睛都红了,“她那把刀能劈开城门!”
季寻之突然捧住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这招果然有效,楚唤云瞬间安静下来,眨着眼睛看他。
“听着,”季寻之压低声音,“我们先查清密函是在哪个环节被动了手脚。如果是朝中有人捣鬼,你阿姐反而会帮我们。”
楚唤云深吸一口气,额头抵住季寻之的:“你说得对,但得快点,我姐的急行军说三天就三天。”
季寻之叹了口气,“你太乐观了,这封密信至少是两天前发出来的…”
“……”
天刚蒙蒙亮,两人已经出现在天督府的密档室。季寻之调出最近半个月所有经手北疆文书的人员名单,楚唤云则翻查火漆封印的记录。
“找到了!”季寻之突然指着一处记录,“兵部郎中周汝成,他经手过密函却不在交接名单上。”
楚唤云眯起眼睛:“唐阁老的门生?有意思。”他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之前是不是有人看见周汝成去过唐府?”
两人正说着,江禾急匆匆跑来:“主子!刚收到消息,周汝成昨夜暴毙在家中!”
“灭口?“季寻之皱眉,“走,去看看。”
周府已经被衙役围住,但见到两位大人亲临,立刻让开道路。周汝成躺在书房地上,面色青紫,嘴角有白沫。
“中毒。”季寻之蹲下身检查,“见血封喉的剧毒,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楚唤云翻检书桌,在砚台下发现半张烧焦的纸条,隐约可见“狼牙”、“北狄”等字眼。他眼神一凛:“果然是他调换了密函。”
“但幕后主使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季寻之环顾四周,“凶手一定拿走了关键证据。”
楚唤云突然踢开脚边的蒲团,露出地板上几道新鲜的刮痕。两人合力撬开地板,发现一个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只余一缕丝绸碎片。
季寻之捡起碎片对着光看:“云锦,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料子。”
“不止。”楚唤云凑近闻了闻,“熏的是墨雨香,整个朝堂用这香的只有...”
两人异口同声:“礼部尚书郑鸿!”
回宫复命的路上,楚唤云眉头紧锁:“郑鸿这老狐狸向来明哲保身,怎么会掺和这种事?”
季寻之沉吟道:“别忘了,他女儿是已故景王的未婚妻。”
楚唤云猛地顿住脚步:“景王余党?可景王都死了三年了...”
“有些人记仇能记一辈子。”季寻之冷笑,“特别是郑鸿这种表面儒雅内心偏执的老学究。”
两人刚进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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