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季寻之正在楚府书房批公文。
江让跌跌撞撞的摔进来,“季……季大人!着、着火了!”
季寻之拎着水桶冲进来时,正撞见某人举着焦黑的锅铲讪笑。案板上躺着条死不瞑目的鲈鱼,灶膛里窜出的火苗燎焦了楚唤云半边刘海。
“太医说伤者忌辛辣。”楚唤云抹了把脸,露出被熏黑的下巴,“我就想炖个鱼汤......”
季寻之默默系上围裙,刀光闪过,鱼鳞如雪纷飞。楚唤云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儿时在北疆,阿姐也这么给我片过黄羊肉。”
热气蒸腾中,季寻之突然转身。沾着姜末的指尖点上楚唤云鼻尖:“围裙带子。”
楚唤云趁机咬住他指尖:“季大人喂的姜格外甜。”
入夜
“这是昭儿给的的玉肌膏。”季寻之按住想要逃跑的男人,“别动。”
楚唤云趴在软榻上哀嚎:“季大人公报私仇!廷杖的伤已经好了!”却偷偷把衣带又松了三分。
月光漫过脊背的旧伤,季寻之手指突然顿在某个陈年箭疤上。永元元年,这支箭本该穿透他的心脏,是楚唤云......
“当时你哭得睫毛都结冰了。”楚唤云闷笑,“现在怎么......唔”
带着药香的吻封住未尽之语,季寻之的官服被扯落,露出缠着纱布的腰腹。楚唤云翻身将人笼在身下。
“季大人,你真好看。”
“唤云…我…”季寻之吞吞吐吐,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说,说出来,我要听。”楚唤云笑着引导着,他知道季寻之想说什么。
“没什么…”季寻之别过头去,不看楚唤云。
“你爱我,对不对?”楚唤云得逞的笑着,“说嘛,说出来,寻之,说给我听。”
“不说。”
“那我说,我爱你季寻之,我爱你我爱你,我发了疯的爱你,我无法自控的爱你。”楚唤云的语气像是一个年少的孩子,天真烂漫,纯粹了当。
季寻之是季寻之,楚唤云是楚唤云。
楚唤云的爱就是这么直接热烈,简单干净,丝毫没有任何遮挡和杂念。他的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得见,是耳目昭彰的坦诚,是日头下盛开的最娇艳的花朵。是北疆的风,是正午的烈日——坦荡、炽烈、铺天盖地。他拼命的把整颗心剖出来捧到光天化日下,捧到季寻之的面前,让每一道目光都见证他的赤诚。
那是金銮殿前敢高声宣告的钟情,是连帝王威仪都压不弯的脊背,是烧穿黑夜的燎原野火。
季寻之对爱却欲言又止,更多的是在内心的渴望和坚持,是无论何时何地,坚定的选择和执着的偏袒。是不可言说的愿意,是倾其所有的给予,是雪夜里的灯,是刑堂暗处的血——沉默、隐忍、深入骨髓。他咬碎牙往肚里咽,却会在无人处为你拭净最后一滴泪。
那是天督府密档里永不启封的私心,是朱雀街人潮中悄悄勾住你尾指的手,是剜出自己血肉也要为你铺的路。
一个爱得惊天动地,一个爱得粉身碎骨。
次日卯时,季寻之在庭院练剑,楚唤云则倚着海棠树啃苹果。一片花瓣落在剑锋上,被精准地劈成两半。
“季大人好剑法。”楚唤云突然将苹果核掷出,“试试这个?”
剑光闪过,果核在空中分成四瓣。季寻之收剑入鞘:“楚太傅的暗器功夫退步了。”
楚唤云笑着摸着袖子里的金瓜子:“当年我打坏红袖阁十二扇雕花窗。”
“后来赔了二十两银子。”季寻之接话。
楚唤云突然甩袖,几枚金瓜子齐齐钉入树干,排成个“之”字。
季寻之也甩袖,几枚铜钱齐刷刷钉入树干,在“之”字旁边排成了个“云”字。
楚唤云从背后抱住季寻之,下巴抵在他肩上:“季大人藏私房钱的习惯还没改?”
午时的书房内传出唧唧歪歪的声响。
“别动。”季寻之按住楚唤云乱晃的脑袋,继续给他换药。
楚唤云疼得龇牙咧嘴:“季大人下手比廷杖还狠。”
“活该。”季寻之嘴上冷淡,手上却放轻了力道,“谁让你擅自调兵?”
楚唤云突然转身,药碗被打翻在地。他抓住季寻之的手腕:“若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选。”
阳光透过窗棂,在季寻之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道:“我知道。”
季寻之当然知道,因为他们是一样的,明知是陷阱也会去救对方。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的傻子。
未时的花园里,楚唤云在凉亭里摆弄新得的古琴,弹得断断续续。季寻之在石桌旁批阅公文,朱笔突然一顿。
“弹错了。”他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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