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之心里想着:师兄这辈子走得艰难,死得沉默。而自己甚至没能带回一具全尸……
“我他妈要宰了他们……”季寻之第一次说出了这么不得体的话。
“他们会付出代价。”楚唤云说。
季寻之攥紧刀柄,转身没入黑暗。那些没来得及问的话,没来得及救的人,终究会化作最锋利的刃,剖开这肮脏棋局最后的伪装。
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季寻之的靴子踩在积水上,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衣摆。楚唤云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火光在狭窄的甬道里投下摇晃的影子。
“这条道通向东城河岸。”季寻之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他指尖触到一道新鲜的刮痕,”任坪洲刚过去不久。”
拐角处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楚唤云瞬间掐灭火光,两人屏息贴在墙边。黑暗中,有衣料摩擦声渐渐靠近。
“三个。”季寻之唇语道。
楚唤云点头,软剑无声出鞘。
当第一个黑衣人转过拐角时,季寻之的刀鞘重重砸在他喉结上。楚唤云的剑柄同时敲中另外两人的太阳穴。三个探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千秋盟的影卫…看来任坪洲就在前面。”楚唤云说道。
季寻之卸下探子的袖箭绑在自己腕上:“他跑不了。”
东城河岸停着艘乌篷船,任坪洲正弯腰钻进船舱。他的右臂还在渗血,素白衣袖染红了大半。
“任盟主这就走了?”
任坪洲猛地回头。季寻之站在三丈外的柳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季大人好快的脚程。”任坪洲直起身,左手按在腰间匕首上,“周弋要是知道你这么拼命追我,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季寻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你也配提他?”
任坪洲轻笑:“怎么,心疼了?”他忽然掀开船舱布帘,“可惜啊,他到死都……”
话未说完,楚唤云的软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闭嘴吧你。”
任坪洲被迫仰起头,却还在笑:“楚世子这是要私刑?”
“私刑?”楚唤云剑锋一转,在他颈侧划出血线,“我这是在教你怎么活得久一些。”
楚唤云知道,此刻的季寻之不抗激,他是真的会杀了任坪洲的……
季寻之走上前,一把攥住任坪洲的衣领:“陆元祁在哪?”
“你猜?”任坪洲挑衅地挑眉。
“咔嚓”一声脆响,季寻之直接卸了他左肩关节。任坪洲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鬓角。
“我再问一遍。”季寻之的声音冷得像冰,“陆元祁在哪?”
任坪洲疼得脸色发白,却仍扯出个笑:“你师兄...当年在东海...也是这么硬气......”
季寻之瞳孔骤缩。他想起周弋说的“命不该绝”,想起那些没说完的往事。怒火瞬间烧红了眼眶,他反手一记耳光抽在任坪洲脸上。
“啪!”
任坪洲偏着头,嘴角渗出血丝。他舔了舔破裂的唇角,突然笑出声:“这就急了?周弋可是能为我......”
“你他妈快闭嘴吧…”楚唤云不想让他继续刺激季寻之,一脚踹在他膝窝。
任坪洲踉跄跪地,还没抬头,季寻之已经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面。月光下,任坪洲看清了季寻之眼中的血色。这个向来克制的天督府指挥使,此刻像是撕下了所有体面,露出内里最狰狞的伤。
“你知道师兄最后说什么吗?”季寻之的声音轻得可怕,“他说''''上天从不收他的'''',但因为你…全是因为你…”手指收紧,任坪洲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现在,我来收你。”
“寻之,”楚唤云突然按住他肩膀,“别弄死了。”
季寻之深吸一口气,突然拽着任坪洲的头发往船板上重重一磕。
“咚!”
任坪洲眼前一黑,温热的血立刻糊住了左眼。他模糊看见季寻之蹲下来,刀尖抵住他右手手腕。
“这一刀,替师兄…”刀锋缓慢地刺入皮肉,“他腕骨断过三次,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任坪洲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季寻之不管不顾的转动刀柄,确保腕骨裂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接下来是肋骨。”季寻之的刀移向他侧腹。
楚唤云抱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任坪洲疼得蜷缩起来。当季寻之的刀第三次落下时,他终于开口:“寻之,差不多了,再下去真的会死。”
季寻之的刀尖悬在任坪洲咽喉处,微微发颤。任坪洲满脸是血,却还在笑:“怎么...不下手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季寻之收刀入鞘,”天督府有十八道酷刑等着你。”他扯下任坪洲的腰带捆住对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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