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厌疾不知什么时候把手铐取下了,换成脚镣。铁链的长度刚好够她走出房间,在小院里活动,但也仅限于此。。
小桃一直候在她身边。
祁谣背靠院子里的粗壮树干,看这长势应是栽种了有些年头。
然而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它瞧着光秃秃的,毫无美感。
小桃是个静不住闲不来的性子,视线跟着祁谣移,热情地叽叽喳喳起来。
“这是世子五年前种下的梨花树!别看它现在干巴巴的,开春的时候可好看了,像雪花一样。”
梨花树?
祁谣微眯着眼。
眼前的大块头,倒是叫她想起来学宫里的那棵老梨花树。
是巧合吗?
她想起宋厌疾时不时冒出来的疯言疯语,确实对“祁谣”知之甚深,但却没有与“姜望舒”关联起来。
祁谣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最紧要的这层身份没有暴露。
她状似不经意试探:“宋厌疾一只花孔雀,偏偏挑中了这般素雅的梨花,真是稀罕。”
听到这个新奇又有些藐视意味的比喻,小桃努力憋着笑,向她娓娓道来。
“我是近两年才来到侯府做事的。听前辈说,世子小时候没什么同龄人和他亲近,直到去学宫念书,才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世子和那位小朋友是在梨花树下碰见的,他那天难得很高兴地从学宫回来,转头就在自己的小院里栽树了。”
讲起这段故事时,小桃双手捧着脸颊,祁谣的反应就没这么欣慰了。
她瞳孔一滞,抽了抽嘴角。
学宫。梨花树。
这段故事,好像有点熟悉。
祁谣忍不住试探更多:“在那之后,他们还有交集吗?”
“不知道。”小桃摇了摇头,“不过世子后来没再提起那位小伙伴了,看着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可能是闹矛盾了吧?”
祁谣默默在心里反驳:也可能是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一天的友情太浅薄了,站不住脚,随随便便就能抛之脑后。
有人惦记也有人忘记。
*
白玉楼内,主心骨迟迟未归。
秦止雪眼皮哭肿了一大圈,泛着红,默默吸鼻子。
“祁谣还回得来吗......”
他很小声嘀咕。
叶以玫的脸色也很糟糕。她无条件信任祁谣做出的决策,以前不是没有过祁谣留下来断后的时候,但唯独这次,她没能回来。
宋厌疾实在棘手狡诈!
一想到祁谣正在定北侯府遭受虐待,宋厌疾又那么记恨她,说不定连口饭都不给吃,她就咬牙切齿起来。
“堂堂正正砍不过宋厌疾就下毒把他毒死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却连接近宋厌疾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里再焦急也只能窝在白玉楼里干巴巴候着,自己的通缉令还在满城飘,一露头就被追捕。
至于秦止雪就更没指望了,他被侍卫丢出来的时候骨头能少断两根已经是谢天谢地。
今日是除夕,茶肆打烊,本该是热闹团聚的日子,却因祁谣的缺席而显得分外冷清凝重。
秦止雪抬臂抹了把泪,触景伤情,不禁回忆起共同度过的第一个除夕。
他自永宁二十年起一人飘零,像一副麻木的空壳毫无目的地行走着。直到祁谣和叶以玫的出现,重新赋予了他“家”的归属感。
祁谣和叶以玫时常忙得不见身影。在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待在白玉楼里,留一扇窗等她们半夜回来。
去岁除夕,李星歌也来了。
“她和家里大吵一架,暂时被我们收留了。”祁谣搭肩将李星歌推到自己面前。
李星歌眉目锐利,眼型上挑,看着比祁谣更加不好接近。
天生冷脸,但手里提了袋亲切的红肉绿菜,像过年来串门的亲戚。
尽管他和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祁谣端着口崭新的铁锅,面带微笑:“还好赶上了市集收摊,只花了平日的一半价钱,今晚就吃古董羹吧。”
“我在生火,已经起火星子了。秦止雪赶紧去洗菜!”
叶以玫下令,他乖乖照做。
汤水沸腾起来,李星歌捞出第一块煮熟的肉,夹到祁谣碗里。
“谢谢。”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祁谣微微睁大了眼,见李星歌一脸诚恳认真的神色,再次郑重道谢:“谢谢你带我离开那个窒息的地方。”
祁谣弯唇一笑:“当年承诺的条件,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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