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上的气氛登时剑拔弩张。
宋厌疾听完她的说辞,探舌舔了舔上唇。他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眼下正惨白着,仍牵出一丝阴冷的笑。
“好啊、好啊。”
“你满意,我也痛快。”
他吐字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
崔玉瞅了眼二人面色,一个大大方方笑里藏刀,一个心口不一阴沉森寒。
他试图转移话题,缓和一下气氛:“二位别眉来眼去了,先处理下右手伤势吧,血涌个不停看着怪瘆人的。”
说罢又望向宋厌疾:“这儿毕竟是定北侯府,召医师还得请宋世子来。”
宋厌疾收拢右手心,睨了祁谣一眼:“西厢房有几座空屋子,随我来。”
他放完话转身便走。祁谣步伐未动,还在戒备,生怕自己一个落单宋厌疾又要拔剑。
“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哇!”崔玉先她一步,跟在宋厌疾身后。
宋厌疾闻声转过头来,面色难掩不耐:“崔大人也需要处理伤势?”
崔玉笑答:“我生怕这一走你俩又打起来。我可是答应了管事要替他寻回世子的,怎能无功而返?”
“崔大人请便。”
宋厌疾转回头目视前方,祁谣才默默跟上。
崔玉见她一路都在发呆,便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祁谣正不动声色地观察周遭。一张图纸在脑海里徐徐展开,她将走过的地方添上记号,记住路线,一点一点描摹着脑内这张不够完整的定北侯府平面俯视图。
不知道叶以玫被关哪儿去了,她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一直到西厢房,侍女为他们推开门,里头已经有一位医师候着了。
宋厌疾和祁谣的右手颜色醒目,他俩一进门,便见那位医师凝眸定定地瞧着,面上虽覆着一层纱帘,眉眼却是严肃。
“一人一边坐下,我一个个瞧。”
宋厌疾和祁谣乖乖坐下。
祁谣抬眸,又看了眼医师,眸中的惊诧转瞬即逝,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仿佛只是眼睛干涩似的。
她的动作很快,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宋厌疾没能注意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崔玉却是眼尖地捕捉到了,心里顿时浮起几个猜测。
医师端起药箱取药,拭净血迹,一丝不苟地替宋厌疾擦上,最后用纱布包扎几圈,尾端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下一位。”
宋厌疾刚起身,崔玉就等候已久般上前提醒道:“世子这下可愿回去了?管事还在厅堂候着呢。”
“不急,祁姑娘不是还没好么?”宋厌疾虽是回复崔玉,眼眸却似笑非笑地盯着祁谣看,“既是定北侯府的宾客,我理应亲自领路至宴席,免得祁姑娘又迷路一回,走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他刻意拉长最后几个字的语调,意有所指,话语携着暗讽。
祁谣正要嘲讽回去,那位医师却已走到她面前,为难地“嘶——”了一声。
宋厌疾立马探头过来:“没救了?”
医师扯了扯嘴角。哪怕隔着一层面纱,也不难猜到她的表情正无语:“并非世子所想的那样。”
“只是需要这位姑娘脱下袖衫,里衣的袖子挽上去让我察看一番。”
说罢又转头看向宋厌疾和崔玉:“还请二位背身回避片刻。”
“不成。”宋厌疾果断否决,“我一背过去,祁姑娘又该趁机向我索要赔礼了。”
医师没听懂其中的意思,面露疑惑。
崔玉赶忙站出来圆场:“不如我们到屋外去?”
宋厌疾嗤笑一声:“那更糟了。屋子里就两人,祁姑娘这般七窍玲珑心,保不齐会打晕大夫趁机逃走。”
祁谣微笑:“未至宴席,我为何要逃?”
“你说呢?”宋厌疾不答反问。
他与祁谣面对面,无声动了动嘴唇。
从口型看,他说的是——
别、给、我、装。
祁谣眯起眼,嘴角弧度未变,眼眸却是冷下来。
“总之我不信任你。”宋厌疾勾起懒洋洋的笑,朝门口拍拍手心,“来人,将这位青裙子的姑娘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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