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飞却不回答,下巴高高扬起,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
“先给我打十万块钱来。”
江席年脖颈青筋暴起,眼底翻腾的怒气几乎凝成实质,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低吼:
“你把他怎么了!”
江高飞见他情绪失控,表情更加自得:
“都说了,先给我打十万块钱。要不然...”话犹未尽,却更让听的人不寒而栗。
江席年额角突突直跳,再三按耐住起伏的胸膛,
“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骗鬼啊!”江高飞鼻翼随着粗重呼吸剧烈翕动,“你他妈读得上圣罗德,拿不出十万块钱?”
“把你老子当傻子是吧?”
“各位老师同学都来评评理!”他突然扯开嗓子,攥着江席年的手死死不放。冲着校内高喊:
“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卖了肾供他读圣罗德,现在见着我装不认识!”
“后悔、真后悔啊!早知道生出这么个小畜生,我当初就不该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校外的动静太大了,渐渐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围聚着指指点点:
“真的假的,看上去人模人样,居然做这种事?”
“估计是嫌他爹穷呗。”
“还真是倒霉,碰上这么个儿子。”
江席年甩开江高飞钳住自己的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江高飞顺势摔在地上,抹着脸哭嚎:
“不得了了!”
“说他两句现在就开始打人了,要是真碍了他的事,那不得弄死我啊!”
“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天理!”
周围人越聚越多,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江席年却无暇顾及他们的声音,一心只想问出来江高飞把岑晚弄到哪去了。
也许岑晚没有被江高飞抓住,但他不敢拿岑晚的安危赌这种疯子的想法。
如果岑晚被害,那全都是被自己连累了。
两人拉扯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校门居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江高飞见状,眼球一转,陡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神色若颠:“好啊,生出这么个儿子我也不想活了!”
“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看看,不孝儿是怎么逼死他可怜的老父亲的!”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好几个戴着白色铭牌的特招生飞奔过来拉住江高飞的手,
语气忿忿地替江高飞打抱不平:
“江席年,真没想到你这是这种人。”
“就是,真给我们特招生丢脸!”
“要是大庭广众之下逼死了你爸,你以为你在圣罗德真还能安稳读下去吗!”
江西年孤身站在所有人密密麻麻的人潮中心,咒骂声浪如同沸腾的锅,却激不起他任何情绪。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就对这些指责古井无波。
那头几个特招生还在皱着鼻子安慰江高飞,拿着手帕去抹他挤出来的几滴浑浊的泪。
“告到教务处去吧!”
“就是!”
“圣罗德才不留有污点的学生!”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应和。
声浪达到鼎沸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像淬了火的匕首破空而来:
“慢着!”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纤细漂亮的少年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走向闹剧中心。
霎时,一切的声响都被按下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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