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本来很高兴,还积极张咯,结果翌日一早,管家便发现,他死在了家中的书房。
燕铭道:“仵作可有验尸?”
衙役点点头,“验了,说老爷连日劳逸失度,以至突发心疾。”
赵浒黎道:“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
可那衙役忽然激动起来,“我们老爷,那是会出现在田间地头的好官,身强体健,从未有什么心疾之症。即便近日积劳成疾,可老爷去世后,连同上表的奏折也消失不见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实情!”
这位衙役想来平日里很少如此激动,等他回过神,才意识到对三个陌生,讲的太多。
“哎,我也不过是随口抱怨,三位公子就当故事听听。今日还要多谢你们的肉包子,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些人,都忘记肉,是什么味了……”
衙役的话明明是笑着说的,可听的人只觉得悲凉。
这时旁边的老汉叹了一声,“人这一辈子,只要活的够久,啥都能看到。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发威,收了这些妖魔鬼怪。”
俊美的脸暮然一笑,“老爷子一看就是长命之人。”
等三人准备离开时,燕铭似是想起什么,“你们可知,那位商量治水的主事,叫什么名字?”
老汉回道:“他叫薛世!”
因为永城县县令,深受他的百姓爱戴,所以燕铭三人没花太多的力气,便了解到了情况。
之后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往淮北,处理受困的军粮。
只是行至途中,不见踪影的冉柒,忽然现身,还带来了一封密函。
原来陛下决定,要将受困的军粮,当做朝廷赈灾的粮草,分发给淮江受灾百姓。
赵浒黎双勾人的狐狸眼,盯着笔走龙蛇的字迹,看了半天,“将这批军粮充做赈灾粮,怕会引起陈将军的不满,若边疆暴乱……”
修长的手指,将那密旨卷起,俊美的眉眼尽是冷笑,“若火烧粮仓是内鬼所为,想必他陈将军也不缺这口粮。可若将这些粮草尽数送去,受灾百姓食不果腹,在得有心之人趁机煽动,到时又将如何?”
赵浒黎眉头微蹙,“若这么说,薛郎中围堵河道并非是为了巴结皇贵,而是给陈将军……创造机会?”
燕铭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让枢机阁继续查下去。”
赵浒黎点点头,他们现在少的是证据。“不过冉柒带的是密函,我们如何能将军粮,当作赈灾粮用?”
红润的唇退了些许的血色,垂下的长睫,挡住眼中清冷的笑:“陛下最为宠爱的小梁王不是在吗?何须圣旨。”
这种事情虽然经历了许多,赵浒黎仍然闷的胸口难受。
“哎,快点儿把这些破事处理完,回去叫上小蝉和梓梓,到座上宾喝上一顿。”
说到梦小蝉,燕铭清冷的眼中,总算带上了些许的暖意,“尽快收集证据。”
“是!”
但有的时候,事总不遂人意。
燕铭三人尚未赶到淮北,又收到一个令人头疼的消息。
枢玑阁的探子回报,有关淮江河道修筑的诸多事宜,薛郎中全都没有参与,而是由一位名叫薛世的主事,擅作主张。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薛郎中与淮江决堤之事有关。
虽然明眼人都明白,一位主事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利,可若无直接证据,薛郎中也只是失察失责之罪,同以权谋私,动摇国本的罪名,根本无法相比。
赵浒黎道:“又是这个薛世!他是什么来路?”
永城县令死前,也是见了他。
来人道:“这位薛主事,本名杜富,家中曾经从商。六年前,举家迁至淮北,却在中途遭遇匪贼,一家二十几口除他以外,无一生还。当时薛郎中刚刚调任淮江,机缘救下正在逃亡的杜富。为了报答薛郎中的恩情,杜富改名薛世,并由薛郎中一手提拔到,今天的位置。”
赵浒黎听了咂了咂嘴道:“难办,这薛世无亲无故,薛郎中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即使我们把人抓来,怕也套不出什么消息。”
窗外又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
燕铭幽邃的眸,凝眸望着天,“落雨有痕。既然有人肯为他死,定然也有人想让他死。去查薛郎中府内的家眷仆从,可有因水患,家破人亡的……”
来人眸子一亮,已然明白燕铭的意思。
“属下这就去办。”
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回京的日子,怕是要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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