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铭一行走后,散着酒香的房内,依依在旁伺候。
“主子,大梁素有规制,皇子一旦封王,便失去成为皇储的资格。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选大皇子,反而选小梁王当盟友?”
那乌尔道:“若这么说,我也只是七皇子,并非我大哥。”
依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主子知道,属下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有力的手穿过依依那头乌黑的发,用力拉向自己,“所以本帅决定罚你。”
说着那乌尔将手里的酒盅递给依依,并亲自为其满上。
烈酒香气浓郁令人沉醉,可入喉咙却辛辣无比,依依并不善饮,被呛的连连轻咳,残留的酒渍,润湿了娇艳的红唇。
那乌尔见此也只是不羁一笑,继续为她满上第二杯。
这一杯下肚,依依眼尾都泛起了红霞,可换来的,不过淡薄唇角更深的笑意,“还有一杯。”
三杯饮尽,胸口仿佛都在燃烧,轻薄的脂粉,早已遮不住,满面的绯红。
那乌尔拿走依依手中的酒杯,勾起的手指,抹去她红唇边残留下的酒渍,“在春江夜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学会如何讨人喜欢?”
依依一怔,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几分。
“男人有的时候,不喜欢太听话的,要像小猫挠着的那种,才更吸引人……”
依依垂着眸的模样,看的那乌尔没了玩弄的心思。
“本帅选择梁王,就是因为他心无皇位。一个心无皇位的人,自然不会贪图太多,我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
“属下明白了。”
离开春江夜,燕铭做东,请大家去座上宾大吃一顿,算是对廖梓梓无辜受牵连的赔罪。
梦小蝉本担心梓梓情况,想要拒绝燕铭的邀请。可梓梓却在旁说,他饿了,想吃顿好的,如此梦小蝉也不好拒绝。
他们等菜的时候,赵浒黎一副像见到肥肉的狐狸,奸笑道:“机会难得,我们就这样放那乌尔回去?若将他半路劫杀,勾结北羌的那帮人,必定反目,正好一石二鸟!”
其实赵浒黎所说,燕铭何尝没有想过,尤其昨夜,他赶去永安坊的路上,那种杀意到达了顶峰,直至亲眼见到梦小蝉无碍,他才冷静下来。
毕竟杀一个那乌尔不难,但牵连太广。
“他有意与大梁结交,便能为我们所用。若他死了,唤一个或许更糟。”
赵浒黎想想,燕铭说的不无道理,“算了,不提也罢,还有,你是如何猜到,依依是他的人。”
燕铭本不想回答,只是见到梦小蝉也一脸好奇的模样,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是香。北羌资源匮乏,女子所用的香,多刺鼻持久。能用雅韵花香的,多是王室贵女。北羌又没亡国,这种身份的女子,怎么会在敌国的青楼卖笑,只可能是别人送的。”
赵浒黎一脸恍然,最后不忘调侃燕铭一直对气味一项敏感,尤其是血的味道……
梦小蝉一怔。
翌日,碧空万里。
城东药铺外那面破破烂烂的幌子,依旧在风中招摇。
廖梓梓收好为梁宸宇准备的丹药,开始着手炼制王洛诗的苏合香。梦小蝉则惬意的躺在摇椅上,投喂日渐丰腴的胖鸟儿。
“梓梓,你说去救苏烈的会是谁?”
廖梓梓拿出苏合香,倒进陈年的药罐里,接着拆了一坛陈年老酒,尽数倒进药罐。“猜不到,师姐若是好奇,不如去问问燕公子。”
几缕顽皮的青丝,从椅背滑落,垂在半空,随着椅子摆动。“好奇是好奇,不过有关朝廷的事,总觉得还是少问的好。”
“师姐既然知道,还惦记此事,”放下空掉的酒坛,廖梓梓起身:“是因为燕公子吗?”
晃荡的脚尖,暮然点在地面,摇椅也跟着停下。
“师姐曾说过,不想被片瓦困住。如今是因燕公子,动摇了吗?”
被廖梓梓一言搓穿,梦小蝉反倒释然了。抬起脚尖,摇椅再次晃动起来。“可能吧,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他……”
“既然如此,师姐为何不亲口问问?”
“问什么?”
“燕公子是怎么想的。”
天上的薄云被风追着吹,朦胧的散了一片。
“他是梁王,身份已经摆在哪儿了,即使他有什么想法,怕也难以做到。况且我们目前的关系,还说不上这些。”
廖梓梓短暂的叹了口气,“师姐一向洒脱,只要凡事不留遗憾便好。反正梓梓一直都在。”
“嘻嘻,不枉我白疼你。”梦小蝉笑望着天边随波逐流的白云,忽然起身,“算了,我去趟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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