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进来时相同,一个两人宽的漩涡通道,放眼看去,漩涡通向一片未知的漆黑之所。
算算时间,吸取上一回定心丹后遗症发作时的状况,岑再思特意与祁白、归星游隔开了相当长一段距离,甚至颇为谨慎地吩咐两人:“出去的先后顺序也错开,离远点。”
从前车之鉴来看,她和祁白在难以控制情绪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祁白看起来对她颇为言听计从,但两个人打起来的几率也不能说为零。
而归星游尚未体验过定心丹后遗症的威力,并不是很能够切身理解岑大小姐的这种谨慎。但他不钻牛角尖的时候为人相当听劝,也始终与岑大小姐及其未婚夫保持着一个遥远的大三角站位。
离彼此都远,对彼此都好。
手持蓝玉鳞,所有人连法宝带邪修地迈入漩涡之中,又是熟悉的天旋地转。
……落地。
离开悬珠秘境的那一刻,掌心紧握的蓝玉鳞悄然化为齑粉,弥散无踪。
而嘈杂的人声也在某一刻忽然从四面八方不断扑涌进她的口鼻——
“出来了出来了!”
“邪修呢!那个邪修在哪!”
“常慈真人的飞舟来了,让一下常慈真人!”
“五小姐——!”
天光大亮的湖岸旁,岑再思才扶着额头稳住身形,余光中便似乎快速闪过抹伴随着淡淡酒气的青灰色残影——
咯噔。
下一瞬她耳朵便被一道力气给狠命提溜起来:“你在里面干了什么啊?!”
【坏了。】
各家长老前辈的各色法器光芒中,揪岑再思耳朵的人格外朴素地选择了亲自动手:“蓝玉鳞蓝玉鳞一直放储物袋里不肯拿出来,等跟邪修都快打起来了才知道拿出来喊话。你是喊话还是喊遗言啊?”
【乐游老祖怎么都跑过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命灯在外面就跟那什么似的,啊?亮了又灭灭了又亮,风一吹它就开始闪,闪得像那种明天就会被天雷劈死的老头的命灯你知道吗?”
岑再思:【她不是在和天宝掌柜打牌吗?】
“我打牌呢!知不知道我打牌呢!我打着牌你的命灯就开始闪,吓得我以为怎么了从菱洲就往这边赶!”
岑再思捂着耳朵重新闭上眼,胡搅蛮缠道:“你都知道我进悬珠秘境了还在那打牌,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乐游老祖:“……”
岑再思:“牌打赢了吗?”
“输了!”
乐游没好气地丢开她的耳朵,方才骂人时已经娴熟地用灵力探入岑再思的经脉各处检查了一遭:“本来跟应天宝打牌就容易输,你还来坏我道心!”
“受不了了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了?是把悬珠秘境挖穿了还是怎么样?被谁揍了?怎么会有筑基期修士的经脉裂成这个样子还没瘫痪啊?我靠识海也完全乱掉了,那你的神识波动怎么还那么稳定?你还是岑再思吗?你被夺舍了吗?”
“因为吃了常慈真人新炼的丹药,小药仙给的。”岑再思试图快速安抚老祖并转移话题,“岑煦和岑温呢?你怎么上来就骂我。”
乐游冷笑:“因为他们的命灯一直很稳健,八风不动,用不着我上赶着来收尸。”
“……”
“……”
命灯稳健的堂妹堂弟此刻正依偎在岑家带队秘境的元婴长辈身侧,衣着相对整齐、气色相对红润、腰背相对挺直,确实与她白惨惨的精神面貌形成了鲜明对照。
岑煦偷偷朝她这边瞄了几眼,看见冷笑的乐游老祖就在姐姐旁边,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些许,紧接着又跟岑再思的视线直直对上,立刻若无其事地转了开来,顺手捂住岑温问东问西的那张嘴。
再往旁边些,祁白就站在离岑温几步远的地方,此刻正存在感极低地按着剑、垂着眸。
他虽然穿着与他们同样的绿白色岑氏家袍,却依然与真正的岑家人不怎么相似。
趁距离定心丹的后遗症发作还有一段时间,岑再思边接受着乐游老祖拊掌传来的灵力修复经脉,边迅速四下环顾着。
各人都已依偎到了各家长辈的身边。
不知是否是岑再思的错觉,离开秘境后的每个人脸色似乎都相较秘境中更苍白了几分。
应五财拉着天宝轩贺管事拨算盘,边拨边算这次秘境的账,算得横眉竖目、神情狰狞;
祁白抬起了眼眸朝她这边望来,神色有些微妙;
祁家长老面色难看,大约是因为唯一有些指望的祁成业死在了秘境的虫群之中。原本他们有意要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却没有了说话的份;
岑煦望了她几眼后便拉着岑家长老快速说话,边说边往樊家的方向走;
而樊家那边,樊凌的阴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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