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氏对外声称姜旻白被千铩阁劫杀,百姓们深信不疑。
千铩阁本就如阴影般笼在众人心间,如果不是千铩阁,又有谁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护卫森严的金轮城呢?加之现场还留下了千铩阁的纹印,这个消息便轻易不胫而走。
万葬坑也在拓跋氏门徒的驻守下安静如常,似乎一切都平安无恙,那场劫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意外。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时间一年年地过去,拓跋氏迎来了女主人,甚至迎来了拓跋氏小少主的周岁宴。
小少主被拓跋昼抱在怀里,白嫩的小脸蛋上努力学着父亲的威严,拓跋昼瞧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抬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尊主,小少主长得真像您!”一位身着青衣的拓跋氏心腹说。
“像他阿娘,生得好看。”拓跋昼冷峻了二十余年的目光此刻却是难得地柔和。
那天的红霞如血一般,染遍了天际,几乎要滴在这太阳笼罩的大地。
而那天,手无寸铁的百姓也看见无数怨灵从万葬坑冲天而起,吞天蔽日,巨大的骷髅扒着坑壁爬出,手指就足有一人的臂展长,步步震地。
尖叫声、哭喊声仿佛把血染的天都撕裂了,恶鬼们饥饿了太久,有太多怨与仇要在人间发泄,它们撕咬着,怒号着,土黄的大地被血污染成了比天色还浓重的炼狱,血腥扑鼻。
“尊主!!不好了……不好了!万葬坑,出事……出大事了!!”一个身着染血太阳纹白袍的拓跋氏门徒死里逃生,在金乌殿前撕心裂肺地哭喊。
“什么?!快带我去!”拓跋昼脸上的柔和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国师曾经的提醒被猛地提到他脑海里。
他把怀里的稚子交给身旁的心腹,郑重地交代:“照顾好耀儿,还有夫人,她身子虚弱,别惊扰到她。这里,万事就交给你了……”
拓跋昼手指最后拂过拓跋耀那嫩白的小脸,看着稚子不安的表情,神色安慰:“我去去就回。”然后转身,披袍佩剑,走下金乌殿前漫长的阶陛。
可拓跋昼没想到彼此万葬坑暴动远远超乎他的意料,明明一直镇压如常,竟出现这样一副炼狱之景。
邪气如倒流的洪流从万葬坑溢出,怨灵肆虐,血流成河,高大的恶灵虐杀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像抬足踩死几只蚂蚁一般轻松。
这些邪物已经彻底失控,镇守此地的拓跋氏门徒还在苦苦支撑,但也只是强弩之末。
拓跋昼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脑中尚存理智。
“快去叫增援。”拓跋昼对着刚刚领路的门徒下令。
尽管他看上去仍然镇定自若,但手却微微发着抖。
“尊主啊……”天一国师不知何时也赶到了这里。
“您怎么来了,快回金轮城,这里太危险了。”拓跋昼正准备飞身上前,见到国师到来又停下脚步叮嘱。
“此劫又怎是委身偏隅可以躲过的?尊主……”天一国师深深叹了一口气:“要是当初放过她,你们二人如今就能共同驱使日轮,召出千万金乌兵人……唉,老朽我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天一国师喋喋不休地说着,不像个道骨仙风的得道仙人,此时更像个老翁,拓跋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日轮是认主的神器,仅听令于拓跋氏血脉,两人都深知召出金乌兵人所消耗的灵力是巨大的,面对如此数量众多的的恶灵,仅凭拓跋昼一人,不知能否撑下来。
此时的拓跋昼比任何人都希望姜旻白死而复生,他的背后有他的妻儿,有他的百姓……此一战,他只能进不能退。
怨灵仍在嘶吼,时间一刻也不等人,拓跋昼握紧了剑柄,语气坚定:“师父,您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保护好丹晖国,保护好我的家,即便我今日身死。”
拓跋昼语毕转过身,飞身提剑上前,金色的剑光斩开了混沌的邪灵。
国师站在后面,看着拓跋昼战斗的背影,恍然觉得他和那时初登尊位的毛头小子相差太远,成长了很多。
天一真人看着他一步步长大成人,已然将他视作亲子,他遥遥喊道:“小子,小心啊!”回答他的是兵戟激烈碰撞的声音。
这些邪物极难对付,刺穿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过来,拓跋昼身上好几处都已被贯穿。他咬咬牙,还是召出了日轮,正待催动法诀,却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按住了他。
那人的脸化成灰了他也认识,居然是姜旻白。
如果寻常情况下,拓跋昼恐怕会觉得她真的如厉鬼一般回来找他索命了,但此时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有着软肋的平凡人。
拓跋昼立刻紧紧抓住姜旻白的衣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生怕她只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害怕她转身就走:“你没死……好啊,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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