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安从小就不会水,她怕船真的在海面上翻了,脱下帽子和口罩,只穿了一身黑衣服,又找出来一根麻绳,将陈渚和自己牢牢地绑在一起,她是海边长大的,没理由不会游泳,有她带着自己不至于淹死在海里。
她撬开陈渚的嘴,给她灌了一杯茶水,毫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让她清醒些:“海边长大的小孩可别死海上了。”
陈渚偏过头去,冷哼一声,不愿意她的触碰。许乐安是干过很多活的人,手指尖处有一层薄茧,和陈渚光滑细腻的皮肤形成对比,刚好一软一硬。
海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一艘船了,远处的天边和海面开始融为一体,这也总让人想起那口古井,也是这样黑,也是这样腥气。
船在海上摇摇晃晃得很厉害,船夫已经控制不住了,许乐安觉得头晕,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只有陈渚走到了船边,雨下得太大了,根本看不清现在离岛还有多远,但是她记得船夫刚才确实是掉头往岛内走的。
她扯了扯手上的麻绳,对许乐安说:“过来。”
许乐安装作没听见,桌面上的茶杯全被掀翻了,她仍在那跟钉子一样不动,陈渚又说:“你听不见吗?再不过来,船翻了把我们压船下,谁也走不了。”
陈渚现在已经没有了今日的矜持,头发完全湿了,衣服紧紧得贴在身上。
许乐安是怕的,她宁愿等着船它自己翻了,也不愿意主动跳下去,陈渚没给她犹豫的机会,许乐安一出来,陈渚就拽着她跳了下去。
海水原来是冷的,像泡在装满冰水的水箱里,越往下越冷,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光和空气进来。
陈渚看出来许富然是真的会死在海里。
过往的一切突然在脑海里放电影,她这些年走过西走过北,这是东边,东边和南边都是漫无边际的大海,她恐惧水,恐惧大海。
她临死之际竟然想的是东西还没有找到,师傅总跟她说那本就是我们的,你问她是什么,她只说是一笔财物,其他什么都不得而知。
她身上带着家族仇恨和使命,无论走到哪,巍峨的雪山与她无关、辽阔的大漠与她无关,有的时候她是真的想停下来,什么都不去想,在河边坐一整天。
许乐安扯着陈渚往海底深处掉落,求生本能使她奋力抓紧陈渚的左手,还好麻神没有断,只是两人的手腕上都被割出来一道醒目的伤口,在冰冷的海水的浸泡下更加生疼。
陈渚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握住许乐安,尽力带着她游出海面,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反而觉得很亢奋,有种与天争一线生机的亢奋感,她没觉得身体的沉重,反而感受到一股轻盈感,像是要飞出海面。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许乐安,许乐安嘴里不停吐着泡泡,却也没完全靠着陈渚撑着,尽力减轻着她的阻力。
滨海难得刮一次真正的台风,以往都是干打雷不下雨,只有这一次的台风过境,陈渚在水下也被搅得不知东南西北,力气耗尽之后,只好顺着水流,借着水势又回到岛内,只不过是水下世界。
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大吃一惊,许乐安也看见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意外的地方,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真正的陈家在哪。
一大片的别墅群静静地立在水下,像是海底的山一样,基本上跟岛内陆地上的构造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些是在海底,经受常年的冲刷,丝毫没有掩盖住它们的光泽,反而显得更加神圣和华丽,特别是加盖的外围的玻璃墙壁,是用珠宝打造的。
滨海人爱戴陈更劼,默认岛内这一大片是陈家私有财产,岛内不大,出行不方便,人们倒宁愿住在岛外,大家都默认这一片都是陈家,包括水下,所以人们出海时,在离这篇区域十公里左右时就会自觉选择掉头,没有人发现水下的陈家。
陈渚带着许乐安游过去,输入了原先的密码。
“欢迎主人回家。”
机械一般的电子声音响起,在这深海里,瘆得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乐安先跨进去一步,在多在海水里待上一秒钟,她真的会溺亡。
里面完全和外面不一样,别墅里面毫无海水的涌入,陈渚不用细看都知道这里的构造跟她的家里是一样的,每一处的摆设都是一比一复刻过来的。
除了她本人,就只有她哥、她嫂最清楚了。
“这不是你们陈家吗?你陈家大小姐怎么不敢进来。”
许乐安全然没有了刚才在水里的样子,一开口说话还是那样尖锐,接着又直接问她:“你应该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吧。”
陈渚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
许乐安没在说话,第一步就是翻箱倒柜,把能用上的东西全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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