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手端的酒杯?伸出来!”
齐幼麟是真犟,两只手都肿得透明吹弹可破了,还犟,死不松口。
蒋元贞很少这样下死手,下了就是要齐幼麟彻底戒了。
齐幼麟的抵抗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但蒋元贞确实不敢再打了,再打怕真打坏了。
“我好好说你听不进去,打你也没用,你是油盐不进,今天就跟我认这个死理儿。好,那就再换种方法,以后我不会带你再上任何一次酒局,我吃饭给你叫客房服务或者外卖到房间,你自己一个人吃,也简单。”蒋元贞扔了戒尺,去拿药箱。
齐幼麟浑身上下疼得直冒冷汗,手已经不能打弯,颓然瘫坐在地,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蒋元贞总是因为一些他听不懂,或者根本是随口说来骗他哄他的理由,阻止他做正常人都可以做的事。
为什么?这个问号在齐幼麟心里越来越大,快要撑破他对蒋元贞无条件无底线的爱的框架。
蒋元贞拿了药箱回来,给齐幼麟的手抹药。
“你知道我爱你,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我不会怪你,即便我想不通。爸爸,我想不通,可是我爱你……”齐幼麟痛哭。
蒋元贞抱住儿子,自己打的,确实心疼,但是原则问题不容动摇。
“你变了,变得不再愿意完全相信我,我对你的要求你不再无条件服从,而是必须要你想得通才服从,这点我不接受,我要你无条件服从。你认为你可以反抗忤逆,无非是因为我大方地给了你选择的自由。现在我收回这部分权限不让你选,你就没得选了。你大可以继续不听话瞎折腾,试探我的底线,我只告诉你如果你在外面的举止我不满意,你就回家来给我专职当儿子当爱人,我养得起你。”蒋元贞冷血宣告。
齐幼麟盯着蒋元贞,他看不透蒋元贞这张冷酷无情的脸,听不懂专职当儿子当爱人是什么意思。
他和这个国家所有25岁的青年男人有哪里不一样吗?就因为他只有爸爸一个亲人朋友?就因为他的爸爸同时是他的爱人?就因为他爸爸是蒋元贞?
“你是我儿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做决定的大脑和执行命令的身体,这中间没有不在框架内的你的个人部分。”
“好……”齐幼麟僵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爸爸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过敏。你以后还带我去好吗,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吃饭,我都听你的。”
“怎么让我相信你?”
“如果我再喝,爸爸就再也不带我去吃饭。”齐幼麟不知道自己在承诺什么,不知道在用什么做交换,只知道只有这样蒋元贞才会继续爱他,才会不再生气,才会结束今天的责难。
无条件服从。
好像不是很难,但好像也不简单。
齐幼麟浑身疼,根本睡不着,不能躺着,只能侧身靠在蒋元贞怀里,手更是一胀一胀地热痛,恨不得砍了这双手求得片刻安宁。
蒋元贞知道齐幼麟疼,他也心疼,但没有再多哄什么。
这个结果是齐幼麟自己作的,本可以避免,但他接受不了齐幼麟的忤逆,所以打了,事过无悔,多想无益。
“爸爸,给我讲个故事好吗?我分散下注意力。”齐幼麟亲亲蒋元贞的脸,轻声问。
蒋元贞打开手机调了听书节目功放。
谁会在身体巨痛的时候听《东晋门阀政治》呢?蒋元贞觉得他会。
齐幼麟试着闭上眼睛入睡,跟着手机里读书的声音思考。
还是会被疼痛反复拉回来。
蒋元贞抚平齐幼麟皱起的眉头,“喜欢听这个吗?换一本?”
“挺好的。”齐幼麟没睁眼,“我快睡着了。”
“下午睡了很久,现在马上睡着可能不容易。静下心来,这本书爸爸觉得写的不错,你也听听。”
“好。”齐幼麟点点头,无条件服从,听就完了。
周六起来,齐幼麟就过上了残障人士有障碍的生活,手几乎不能操作,蒋元贞给他洗脸刷牙。多亏有全自动马桶,让他不至于在上厕所这件事上跟蒋元贞大眼瞪小眼。
早饭齐幼麟试了下,勺子是可以自己拿的,“爸爸,我可以用勺子,你不用管我。不早了,你该出门就走吧,我自己可以。”
“你真的可以吗?能做饭吗?”
“我就吃直接加热的呗,肯定行,没事儿。”
蒋元贞明显有些犹豫。
“真没事儿,你去吧,少喝点儿……”说到最后齐幼麟一顿,闭了嘴。
“那爸爸走了,你自己在家把监控随时带在身边,有事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放下手里的事马上回来。”蒋元贞亲亲齐幼麟的额头。
“好,爱你爸爸。”
蒋元贞出门,听着声音开车出了院,齐幼麟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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