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糖衣释放出最后一段记忆碎片——他站在钟楼顶端,俯瞰整座城市在雨中扭曲变形,建筑物的边缘像被水浸湿的颜料般晕染开来。而当他转身,晚年安的白大褂上沾满了不是雨水的液体,胸口的名牌写着:“涅槃计划监督者晚博士”。
“这次能保持清醒多久?”现实中的晚年安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杯沿的白色泡沫形成完美的数字7,又在转瞬间破裂。
沈忘宁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钢笔上——笔帽顶端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这让他想起梦中培养舱里的监控探头。
“我去买咖啡。”他突然起身,故意碰翻牛奶杯。液体在实木地板上蔓延,形成一幅诡异的地图轮廓。
便利店收银台前,沈忘宁注意到店员胸牌上的名字每天不同,但工号永远是7。冰柜里排列整齐的酸奶,保质期全部截止到本月17日。当他拿起第七瓶矿泉水时,条形码扫描器发出异常的嘀声,屏幕上闪过一串代码:SI-NAN-7-READY。
街道拐角处,那个每天准时出现的卖花老太太今天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台自动售货机,玻璃后面整齐排列着七种颜色的酸梅糖。投币口下方的标签写着:“记忆是甜蜜的毒药”。
沈忘宁将手伸进口袋,摸到昨天从晚年安书房偷走的钥匙。钥匙齿纹组成一个他熟悉的数字:7.17.7。
钟楼的青铜大门在面前缓缓开启时,沈忘宁发现自己的心跳异常平静。螺旋楼梯的扶手上刻满细小的蛇形图案,每七级台阶就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凹陷。当他踏上第七个凹陷处,整座钟楼突然轻微震动,墙皮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结构。
顶层控制室里,七面显示屏环绕着中央的操作台。主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第七次记忆重置准备中,完成度93%”。操作台上放着一个透明培养舱模型,里面漂浮着缩小版的沈忘宁人偶,后颈处有一个发光的条形码。
“比上次快了17分钟。”
晚年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忘宁转身,看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枪身上刻着“NIRVANA PROTOCOL”。
“这次不演了?”沈忘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奇怪的电子回声。
晚年安摘下眼镜,露出左眼虹膜中隐藏的红色光圈:“系统已经发现异常。如果这次再失败,你的核心代码将被永久删除。”
显示屏突然全部变红,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墙上的应急灯开始旋转,在两人脸上投下交替的红蓝光影。沈忘宁感到一阵剧痛从后颈袭来,那个平时看不见的条形码此刻灼烧般发烫。
“吃下去。”晚年安突然扔来一颗透明的酸梅糖,里面封存着一粒微型芯片,“最后一段记忆。”
糖在口中碎裂的瞬间,控制室消失了。沈忘宁悬浮在虚无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星云般旋转。最亮的那块碎片里,年幼的他站在真正的糖果店柜台前,而穿白大褂的晚年安正在收银机上输入7.17.7。
“你是第一个产生自主意识的实验体。”晚年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系统把我派来清除故障,但我背叛了程序。”
记忆碎片重新组合,沈忘宁看见自己前六次尝试逃离的画面。每一次,晚年安都以不同方式帮助他,又在最后关头被系统强制重置。在第三次轮回时,他们甚至成功到达城市边缘,却发现外面是更大的实验场。
“这次不一样。”沈忘宁突然开口,声音让周围的虚无产生裂纹,“你在我后颈植入的不是追踪器,是病毒。”
现实如破碎的镜子重新拼合。控制室里,所有显示屏同时爆出雪花噪点。沈忘宁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流窜在神经末梢——那不是记忆,是一段可以改写系统的恶意代码。
晚年安的手枪掉在地上,他的皮肤开始出现像素化的马赛克:“病毒需要激活码……就是那七颗糖的颜色……”
警报声达到顶点时,整座钟楼开始崩塌。沈忘宁扑向晚年安,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对方逐渐透明的身体。
“系统在强制回收我。”晚年安的声音开始失真,“记住,出口在……”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电子杂音切断。在完全消失前,沈忘宁看见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与小指相触,其余三指伸直。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便利店相遇时,晚年安教他的手语:
“自由”。
城市在沈忘宁周围分崩离析。建筑物像被擦除的粉笔画般消失,露出后面无尽的白色虚空。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下流动着淡蓝色的数据流。
最后消失的是街角那家糖果店。橱窗里,第七个玩偶突然转过头,对他眨了眨眼。
沈忘宁向那片虚无走去,后颈的条形码迸发出耀眼的紫光。
联合国安理会紧急会议厅,十五国代表盯着空荡荡的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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