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宁站在货架前,指尖拨弄着一盒打折的薄荷糖,校服外套下露出一截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
“要关东煮吗?”收银员打了个哈欠,“最后一份,算你半价。”
他摇头,从口袋里排出几枚硬币,刚好够买一包最便宜的烟。
门外,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路边。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晚年安,沈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人,此刻正用那双淡漠的眼睛扫过便利店里的少年。
“就是他?”司机小声确认。
晚年安没回答,只是摘下手腕上的表,随意丢在副驾驶座上。金属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价格足够买下整条街的便利店。
沈忘宁推门出来时,那辆车还停在那里。他低头点燃烟,火光映亮他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
“借个火?”
车窗完全降下,晚年安伸出手,腕骨上有一道新鲜的咬痕。
沈忘宁盯着那道痕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他俯身凑近,烟头对准男人指尖的烟,呼吸交错间轻声说:
“晚总,您这样的大人物,也抽这种劣质烟?”
沈忘宁站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身后是正在系领带的晚年安。
“每月十万。”男人头也不抬,“你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陪您出席宴会,”沈忘宁转着无名指上的素圈,“还有当您白月光的替身。”
他说的太直白,晚年安系领带的动作顿了顿。
窗外雨势渐大,沈忘宁的倒影在玻璃上破碎又重组。他今年十九岁,眉眼间却有三十岁男人才有的倦意。
“合同期三年。”晚年安终于系好领带,声音比领带结还冷硬,“到期后送你出国。”
沈忘宁突然转身,一把扯住那条深灰色领带。他比晚年安矮半个头,气势却像要把人钉死在墙上。
“您那位白月光……”他指尖摩挲着领带内侧绣的字母“L”,“知道您包养了个赝品吗?”
晚年安眸色骤沉。
下一秒天旋地转,沈忘宁被按在落地窗上,冰凉的玻璃贴着他后颈。男人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着尼古丁的气息压下来。
“你笑起来的弧度,”晚年安拇指碾过他唇角,“要再收敛三分。”
慈善晚宴上,沈忘宁穿着晚年安准备的定制西装,连袖扣都精确到毫米的得体。
“那就是晚总养的小情人?”
“听说是S大的高材生,长得真像……”
议论声在沈忘宁经过时戛然而止。他假装没听见,从侍应生托盘里拿了杯香槟,指尖在杯壁轻敲三下——这是他和晚年安的暗号,意思是“我想抽烟”。
阳台夜色深沉。沈忘宁刚点燃烟,就被人从身后抽走。
“协议第三条。”晚年安将烟按灭在盆栽里,“公共场合禁烟。”
沈忘宁耸耸肩,从口袋里摸出颗酸橙糖丢进嘴里。那是便利店最便宜的糖果,酸得人舌尖发麻。
“您要尝尝吗?”他突然凑近,呼吸间带着酸涩的橙子香,“比烟有意思。”
晚年安皱眉后退,却被他抓住领带拽回来。
两颗酸橙糖在唇齿间碰撞,晚年安尝到了那种近乎自虐的酸。
“真可怜。”沈忘宁退开时轻笑,“连吃颗糖都要计算卡路里的晚总……”
他话没说完,晚年安突然掐住他下巴,用那种评估商业项目的目光审视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沈忘宁眨眨眼,从男人口袋里摸出那块名表戴在自己手腕上:“想要您……破产?”
深夜的办公室,沈忘宁坐在晚年安的办公桌上翻看相册。
每张照片里都是同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林叙,晚年安真正的白月光,三年前车祸昏迷至今。
“您真深情。”沈忘宁指尖划过照片,“连他喜欢的蓝山咖啡都每天准备一杯。”
晚年安合上电脑:“放下。”
“如果我不呢?”他故意把相册举高,“晚总要怎么惩罚我?扣钱?还是……”
相册突然被抽走。晚年安单手解开西装扣子,露出锁骨下方那个小小的“L”形纹身。
“你越界了。”
沈忘宁笑容不变,慢条斯理卷起衬衫袖子——同样的位置,有个还在渗血的崭新纹身:
“F”
“真巧。”他歪头,“我也有自己的白月光。”
办公室陷入死寂。晚年安盯着那个字母,突然想起资料里写过:沈忘宁十六岁那年,有个姓傅的邻居哥哥死在了建筑工地。
“协议作废。”男人声音冰冷,“明天搬出去。”
沈忘宁跳下办公桌,临走前把那块名表丢进咖啡杯:“晚安,我的……金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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