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林荞装作不在意,也只是无奈的笑笑,却在余砚云松手后,偷偷把兔耳朵的位置往上提了提。这样的互动每天都在上演,显然,被恃宠而骄的余砚云是不会改的。直到赵语摔了课本在余砚云桌上
“少碰我的东西!”
那天林荞躲在走廊拐角,看见余砚云弯腰捡书时,眼中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一边刘海被她挽到耳后,右脸躺着一小小痣,不仔细看的话是注意不到的,侧脸的轮廓勾勒出模糊云浮,林荞心里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受。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余砚云,好想画下来。
突然换座位的提议让林荞指尖发颤。赵语说想让自己和她换时,她第一反应是去看余砚云,恰好和正在气头上的余砚云对上视线,阳光穿过八字刘海,在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可以啊。”余砚云看着林荞,嘴角挂着笑,“和林荞坐一起挺好的。”
林荞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攥着书包带,兔耳朵在掌心轻轻蹭着,说不清是忐忑还是雀跃。明明该为不能和安崎坐而伤心,可看见余砚云主动搬起她的课本,心里却很激动,很开心。
“发什么呆?”余砚云的声音打断思绪,“你的薄荷糖罐在你抽屉里,我帮你放课桌里了。司玫沐不让带吃的进教室哦,等会就让你给全班人一人一罐”林荞这才发现课桌已空,书包被端端正正放在新座位上,两只兔耳朵上分别挂着她和余砚云的chikawa贴纸——是上周互换的“战利品”。
“谢谢”
历史课的阳光漫过课本,林荞盯着书上安史之乱的时间线发呆,指尖忽然触到课桌缝隙里的纸条。余砚云的字迹清瘦如竹,在泛黄的纸页上洇开:郭子仪要是有你一半认真,盛唐能多续五十年。
她抿唇一笑,抽出黑笔回信,簪花小楷落在纸间:那你该学颜真卿,写一手好字镇叛乱。纸团滚进后座时,发梢扫过林荞身旁,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涌进鼻腔,很好闻。
最隐秘的交流藏在地理课。当老师讲到“锋面雨”时,余砚云的纸条轻轻拍在她手背上:冷气团与暖气团相遇会下雨,那我和你呢?林荞望着窗外翻涌的云,随意在纸上写了几笔交给余砚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听课”
“?可以的”
英语课的听写最是惊险。余砚云绞尽脑汁也听不出个所以来,目光移到右侧时,看见对方流利的在本子上写着,有时速度会因为思考慢下来。她毫不慌张,顺其自然地借鉴了同桌“一点点”,林荞不语,只是把本子往余砚云那挪了挪,落下一句“少抄”。
同桌之间的纸条真是莫名其妙,一来一往间,课本边缘积满了淡白的荞花碎屑,都是余砚云每次传纸条时,偷偷从窗外摘的。
“有病吗,又捡垃圾给我。”
“?你管我呢。”
当然最后这些碎屑有的不知为何被贴在日记本上有的被林荞清理掉了
在某天值日,林荞整理书包时,一本素描本不小心滑落在地。呈现的是余砚云的侧脸,校服领口露出的蝴蝶骨被画得细腻温柔,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她低头时,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像云影漫过荞花田。
她慌忙合上本子,耳尖发烫。余光瞥见余砚云抱着作业本进来,八字刘海被风吹得轻颤,马尾上的铃铛安静得像朵未开的花。两人隔着课桌对视,林荞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走廊外蝉鸣。
“看什么呢?”余砚云挑眉,指尖敲了敲她手里的素描本,“你在里面画了什么好东西?”
林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本子塞回书包里,边塞边说着没什么,却在松手时,让自己的笔记本滑落在地。摊开的页面上,是用黑笔勾勒的云野,云底写着一行清秀的字:你走过的地方,风会记得,我也会。
窗外的荞花突然被风吹得簌簌响,余砚云弯腰捡笔记本的瞬间,发梢扫过林荞手腕。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纸页,林荞听见她极轻地笑了声,像云影漫过水面:“你的字,比荞花还烫。”
日记本里,林荞望着课桌上并行的字迹写下:云与风的距离,是同桌之间的肩膀,也是千万句没说出口的诗。但云知道,风的影子早就落在它的掌心里,成了最温柔的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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