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寺外三五里内,马车帘帐外传来声声谈笑,孟华龄随手掀开层层叠叠的珠帘绸幔,但见左右行人如织,扶老携幼,赶赴寺中上香参拜。
其中妙龄女子,青年妇人不在少数,孟华龄于是洞悉这寺庙灵验的名声的确广为传播。
愈靠近岘水寺,行人愈多,致使马车不便行,孟华龄和叶阿柑自下车来,步行走向庙门。孟华龄打量起这座曾经没落过的前朝古刹,残垣断壁不再,如今彻彻底底地翻修一番,但见褐墙矗立环护,数楹灰甍相互掩映,寺门上高悬一块柳桉木漆金大匾 ,錾出“岘水寺”三个楷书大字。
看了半晌,孟华龄感叹一句:“甚是气派啊!”若是檀木匾额,则会更胜一筹。
满脸堆着笑意,叶阿柑也点头称赞:“是啊,娘子,这岘水寺气象一新,确实是气派非凡啊!我引您进去,拜一拜金像。”
“无聊,土鳖——”
旁边经过一个着鹅黄裙衫、作妇人打扮的娘子,她妆点齐全,头戴金制宝塔挑心,镶嵌着十颗红宝石,当中一颗有枣子大小,头上插了六支对称的蝴蝶金簪,宛如追逐花朵一般,额上贴一朵鹅黄色五瓣莲花花钿,张扬气派。身边缀着四个小丫鬟,都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被孟华龄和阿柑挡了去路,不屑得瞥了她二人一眼,嘲讽一笑。
叶阿柑哪里能让自家娘子的贵客受了委屈,走上前去就要和她理论。
孟华龄连忙拽住这丫头的袖子,淡淡道:“寻五娘要紧,切莫节外生枝。”
那着鹅黄衣衫的娘子见她们识相,“哼”了一声,领着四个丫鬟进寺去了。
叶阿柑怒气未平,但见孟华龄丝毫不见愠色,她就为这人的行为做了合理猜测性质的解释:“娘子,她们恐怕是觉得娘子的素色衣裙,有些素净寡淡了。因为人说菩萨娘娘爱见女子盛装,越是打扮得霞明玉映,就越是心诚,才能得到菩萨娘娘的青眼呢。”
孟华龄一边听着,一边步入了寺院大门之中,饶有兴味道:“哦?果真如此,那我这一身衣服岂不是碍了娘娘的眼了?”
“这,这,这,娘子,绝非如此啊,娘子姿容远胜桃李,这满园牡丹都羞得退避,再说今日打扮,那是清水芙蓉,出尘脱俗,别具一格啊!况且您不为求子,也不为求财,娘娘怎会为难您呢?”叶阿柑竹筒倒豆子似地,直把孟华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其实她此言不虚,先皇膝下公主之中,数景平姿容卓绝,杜谦之少年时亦有玉郎美名,孟华龄这具躯壳继承二人血脉,底子是顶顶好的,只不过孟华龄时常策马出行,风餐露宿,又扮男子,晒得面皮黑些,她又把眉毛用药水染得深了,虽然她自己对小麦色皮肤搭配浅色衣裙满意非常,衬得她气血充盈,侠气暗蕴——却与时下的潮流大相径庭。
不过,孟华龄才不管她们如何看待,若无特殊的目的打算,日常穿搭,自己舒心就成了。
“先四下看看,五娘在何处你可知晓?”找寻不到叶子诚,孟华龄就路过哪间佛堂进哪间了,只都没见叶五娘的影子。
叶阿柑也是个信菩萨的,虔诚地一一叩拜,口称“保佑,保佑,保佑父母姊妹身体安康,主人家兴旺发达,保佑信女阿柑顺顺利利……”。
她引着孟华龄去了最敞亮的正堂,里面摩肩接踵,一进门打眼一尊佛像,孟华龄着眼一看,有些年头,想是当日旧岘水寺存留之物。
那黄金打造的菩萨塑像在佛像背面,孟华龄二人挤在人潮之间,人们都排着队上前等着拜见。叶阿柑上前叩拜,孟华龄悄悄站在了一旁,她觉得岘水寺上下都有些古怪。
这尊金像正如叶阿柑所言,像高九尺九九,加上台座足有十二尺高,需得高高昂首,才能将金像尽收眼底,其五官刻画细腻,面容沉静雍容,披着当年夏季时新的轻罗金线衫,端坐莲花台之上,栩栩如生。
孟华龄隔着重重人潮,远远仅靠肉眼一观,难辨不寻常之处。
“你拜不拜?”孟华龄正仔细端详,只见斜刺里挤过来一个娘子,推了她一把,但没撼动她脚步分毫。
孟华龄于是退了一步,让她挤过自己身前,“娘子请。”
信众实在太多,孟华龄也无法转过去,进一步查看,她眉头一皱,只希望叶五娘子一切安好。
叶阿柑拜完十八罗汉,起身后答道:“后院东侧的禅房只接待女客,想是五娘在那边歇下了。”
“那我们就去东院,还有,这寺庙怎么修得这么大?”孟华龄更觉诧异,灵善寺僧人甚众,所以里三进外三进,费了许多功夫在山上修了大院子,这岘水寺不大,一会儿就逛完了,距离永定府不远,何必修那么多禅房?
“许多人来此地清修,恐怕这些禅房都不够用,五娘子来也要提前预定呢。”叶阿柑答道,她并不感到奇怪。
“一会儿你我姊妹相称,”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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