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去,又咽不下,无处宣泄。
他闷头狂走,直奔巷口的老槐树,一屁股坐到树下的石墩上,面对着老槐树独自生闷气,试图以这种无害的方式消化心中的情绪。
他实在是想不通啊!
母子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装病演一场,害他担心了大半天,耽误正事不说,还影响彼此间的信任。
现在再来一个人跟他说“你娘生病了”,他恐怕是不会信了。
好好的,为何要骗人呢?
周砚越想越气,又拿亲娘没办法,在树下闷坐一刻钟情绪也不见有丝毫好转,心里更难受了。
正在这时,陈淮和陈安兄弟俩下衙回来,看到周砚一个人坐在角落,忙凑过去问道:“砚哥,你在这干嘛?”
“在数蚂蚁。”
周砚闷声回了一句不符合年纪的话。
陈淮陈安:……
“好端端的,谁惹你生气了?婶娘不是病了么,现在怎么样了?”陈淮好奇地问。
他与周砚年岁相当,儿时常在一块玩,知道周砚一生气就爱来老槐树下苟着,从军三四年,又回来两年,还以为这个习惯已经改了,没想到今日会重现。
“我没生气,我娘也好好的,算了算了,你们先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周砚挥挥手,面上神色无奈中又带了点烦躁,怎么看都很不友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陈家兄弟惹到他了。
“行吧!”陈淮拍了拍周砚的肩膀,“你自己冷静一下,实在处理不了跟兄弟说,走了。”
以他对周砚的了解,能让一向情绪稳定的人产生如此大的反应,定是不易宣之于口的事,多问无益,想说早说了,根本不需要问。
陈家兄弟走后,又有好几个熟识路过与周砚打招呼,他都敷衍地回应了。
转眼又过去一刻钟,归家路过巷口的人越来越多,扰得他没办法冷静,只好起身继续朝外面走,不知不觉间,人已经来到福来客栈门口了。
“怎么到这来了?”
周砚低声兀自呢喃,话落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他闻声下意识回头。
姑娘一袭水蓝色裙裳快步而来,稳稳停在他的面前,笑眼弯弯,正仰着头与他说话。
“周大哥好巧啊!这个时辰你怎么在这,是下衙路过吗?”
宁秋今天一上工,立马就找金绣阁的掌柜和陈管事说明情况,保证姑姑一家不会再来铺子闹事。
有了她的保证,又签了关于此事的契书,掌柜和陈管事商议后表示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份历经辛苦找到的活算是保住了。
她很感激周砚,如果没有他,自己还不知会落入何种境地,或许早已不堪受辱香消玉殒,被人用一块破草席圈起扔去乱葬岗喂野狗了。
周砚垂眸对上宁秋明亮的双眼,脑海中回想起娘同他说的话,不禁心虚起来。
他的眼神悄然闪躲回避,在宁秋发现之前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道:“嗯,正好路过。”
话题没有带起来,气氛瞬间凝滞,二人都不擅长与异性.交流,又没到告别的地步,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宁秋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看了周砚好几眼也不见他开口说话。
片刻后,她咬了咬唇,说道:“周大哥,时辰已不早,你有事要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客栈,改日得闲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嗯。”
周砚此刻思绪乱飞,压根没听清宁秋说了什么,只听见最后一句“可以吗?”,便下意识应下了。
至于“可以”什么,他还没弄清楚。
正想多问一句,便听宁秋兴奋道:“太好了,你等我的好消息,等我在金绣阁寄卖的绣品卖出去,手头有余钱,我们就到馄饨店大吃一顿。”
“好。”
周砚将想问的话重新咽回去,大概猜到宁秋的意思了。
“那我们就说定了。”宁秋粲然一笑,随即指了指客栈大门,道:“我先进去,你随意哈,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也不必跟我客气。”
“嗯。”周砚又一次简短回应,听起来甚是敷衍。
不过宁秋不在意这些,说完立马转头,毫不犹豫朝客栈大门去。
眼看姑娘纤细的身影即将进入客栈,周砚鬼使神差喊道:“等一下,宁姑娘,你等一下。”
宁秋疑惑回头。
“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姑娘有空否?”
周砚上前几步,补充道:“我娘她病了,需要人照顾,但是府衙亟待处理的事实在太多,我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寻求外援了。姑娘放心,酬劳我按月给你,每月一两银子,就是不知姑娘的时间是否能协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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