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撇撇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自然无法解答彭青的疑惑。
彭青讷讷嘀咕,看向宁秋的眼神有点怪异,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宁秋也只当没注意到。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各忙各的去了。
……
金绣阁的活比宁秋想象中要轻松。
一级绣娘只负责做点小物件或者成衣的配饰,每日都有固定的数量,干完活拿给管事检查,全部过关就能下工干别的事情了。
宁秋为了多点时间找住处已经连续五日提前下工,可惜合适的房子太难找,白白忙活几日也没找到稳定的落脚处。
手里的现银所剩无几,根本不够她一个月的吃穿用度开销。
宁秋有些后悔,那天干嘛不接受周砚的好意呢?
银子拿了可以打欠条,手头宽裕再还就好了,也不知道现在找上门要银子人家还给不给。
宁秋蔫头耷脑地从金绣阁出来,打算继续去牙行蹲守,她就不信天天去天天问,还找不到合适的住处。
就在她给自己加油鼓劲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秋秋”,便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的双眼,只见宁巧娘抽抽噎噎,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不禁恶寒,起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秋秋,都是姑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你跟姑姑回家,让我们好好补偿你行不行!”
宁巧娘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眉眼慈和温柔,言语间将姿态放得极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什么疼爱家中孩子的长辈。
她伸手想抱宁秋,被宁秋木着脸躲开了。
“秋秋,你是不是还在怪姑姑?唉,姑姑也是没办法,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宁巧娘本不想来,奈何丈夫说一不二,非要她过来将这个死丫头带回去,不想来都不行。
偏偏这丫头是个冷心冷肺的,说了那么多依旧不为所动,还悄悄挪了脚步,实在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丈夫强硬的态度,侄女目空一切的忽视,都让她破防,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没你好命,有个把你当宝贝的秀才爹,你爷爷奶奶都重男轻女,我从记事起就有干不完的活,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哥哥们,长大后为了给家里的哥哥娶媳妇,我还要牺牲自己卖身去别人家当丫鬟,挨打挨骂都是家常便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家,你还要来搅和,见不得我好过,你怎么那么恶毒?”
宁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越说越心酸,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凭泪水肆意糊满脸,狼狈的不像话,瞧着却比一开始的矫揉造作真情实感多了。
“你爹占尽好处,才有你的好日子,既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没爹没娘,指不定就是天生带克,之后哪个男人敢要你?能住进我家就偷着乐吧!走,跟我回去。”
宁巧娘似乎被自己说服了,自认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除了她,其他人都有错,而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她抬手一擦,将泪水拭去,竟直接上手试图强制性带走宁秋,眼里的慈爱已被狠劲所取代,整个人变得陌生无比。
不对,或许不是她变了,而是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恶意被激发了。
宁秋迅速躲开,警惕地注意宁巧娘的动作,而后一字一句反驳道:“你的苦难不是我带来的,也不是我阿爹造成的。”
“你的三个哥哥里就属我阿爹待你最好,只要他在家,什么活都包揽了,他不在,也有我阿娘同你分担。”
“至于读书,大伯二伯也有机会,只是他们不珍惜怕吃苦,没有坚持下来,阿爹八岁才开蒙读书,十岁之后念书就没花过家里的银子,都是他日日苦读赚学堂里的奖金支付束脩,先生爱才,时长接济,更别提后面有了更多赚钱门路,不仅没花家里的钱,还每月拿点回来。”
“再说娶媳妇的问题,我外婆家都死光了,我阿娘嫁过来根本没要彩礼,阿爹阿娘两情相悦,结发为夫妻,你的卖身钱我们家一个铜板都没见到,跟我们可没关系。”
姑侄两所在的位置本来就很显眼,已经有好奇心重的人凑过来看热闹了。
紧接着宁秋一顿输出,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她一边反驳宁巧娘,一边找准时机撒开腿就跑,宁巧娘在身后狂追怒骂,直接轰动整条街,脸都丢尽了。
“你个死孩子,给我停下,停下!”
宁巧娘嚷嚷地越大声,宁秋就跑得越快,一刻钟后,烦人的叫骂声终于停止了。
宁秋躲在拐角大口大口喘气,等心跳平稳一些,她才探头查看身后的情况,一切正常,顿时松了一口气。
“真是阴魂不散,看来得想想其他解决办法了。”
宁秋兀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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