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眼泪放在玻璃柜台上,地壳运动赋予它宛如大海般沉静的颜色和天空的澄澈,而精良的切工使它不必强光照射,自然光照进去,粼粼生辉。
老板不敢要,但并不阻碍她眼馋。
“飞车党,听说过么?”
“啊?啊。”
越翡探过身,五指收拢,把宝石放回了盒子里,“我,前天开着机车,路过一个梦游的富二代,从她耳朵上扯下来的。”
用嘴扯的。
“???那她没报警吗?”
越翡想了想,自己现在好端端在这儿,看来林小姐没报警。
“没有,可能是她看上我了。”
“越小翠我要把你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用502粘起来让你胡说八道浪费了我人生宝贵的五分钟三百秒。”
“那富二代审美有那么猎奇啊?看上你?”老板不甘心,半信不信地,接着问。
南城东部作为过去的城中心区,仿佛的确被时代抛弃,连居民都嘲讽地称呼其为“下城区”。居住的人不少,可都是灰色的,按照设定程序活着,就像被嚼烂的口香糖,连意外也在程序内,逃不出那些。
偶尔发生点不一样的事儿,大家就去问,去打听,去谈论,刺激麻木的神经,直到那也变成一颗失去嚼劲的口香糖。
越翡嚼着西瓜味泡泡糖,吹出了一个大泡泡,啪地一声,“我不告诉你。”
林小姐的审美确实堪称猎奇,泡泡糖是西瓜味的,她翻来覆去地嚼,想起林小姐烟灰色风衣下绘有花朵彩绘的吊带衫,很细的吊带,勾出形状明显的锁骨。
还有那件轻薄的银色毛衣,一开始搭在她的臂弯,后来搭到了她出租屋的懒人沙发上。
她们之间倒没发生什么符合这个场景的旖旎情事,林小姐喝醉了酒——竟然一杯就倒,晕头转向地跑了,毛衣没拿,落在酒吧的椅子上。
老板建议就放在酒吧,等林小姐回来找。
切,她一看就是那种掉了东西不会回头找的人,兴许忘了,兴许懒得来,反正她有很多。
“那倒不会,我很喜欢那件衣服。”
林知音瘫在越翡的懒人沙发上,照理来说她不会这么失礼,但班简直不是人上的,连上了十个小时,她能维持人型就不错了。
“林小姐,你进你自己家公司上班还那么累啊?”越翡从冰箱里冷冻层拿出来一个塑料袋,冰块扁扁一大片,框框一通猛砸,丁玲咣啷倒进玻璃杯里,再满上柳橙汁。
“我才不会给别人的公司卖命,”林知音一口气把柳橙汁干了,冰得脑仁疼,“谢了,叫我林知音就行。”
她尽量不去想冰块的制作过程,同时有点费解,为什么不用冰格呢?那头越翡还在框框砸冰,给自己也做了一杯冰饮,不过是威士忌。
“我也要你那个。”
“我不敢给你喝,”越翡眼里明晃晃的挑衅,“一杯倒。”
“林知音。”知音,知音难觅,巧遇知音,怎么会有跟名字这么配的人?
“嗯?”林知音懒懒抬起眼,有点不想站起来。
“你别在我这睡着了。”
林知音没答话,慢慢闭上了眼。
“喂,天才少年钢琴家?林小姐?金主?林知音!”
“行了,单人沙发睡不下这么多人。”林知音施施然起身,她这么瘫了一会儿,能量稍微恢复了一些,头顶上的蓝条正在+1+1,“烘好了吧?”
薄毛衣沾了一路风尘,又到酒吧里滚了一圈,越翡贴心,把它洗了。南城天气潮湿,挂在阳台上一天,用力一拧仿佛还能渗出水来。
人生充满了意外,遇见越翡是意外,醉酒对越翡大放厥词是意外,毛衣洗了没干是意外……意内。
得再跟越翡重申一遍,她不想和一个年轻陌生的“下城区”驻唱歌手产生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林知音捏了捏眉心,想起来一件事。
“那衣服不能机洗,你……”
要是机洗了,她就不要了。
“我拿手搓的。”
杯子里的冰块开始融化,尖锐的棱角变得圆钝,边界模糊了,杯子底部攒了一层水,以后得买一个制冰机。
“有什么来头么?那衣服。”
杯子又被柳橙汁倒满,这一杯口味要淡一些,林知音下意识端起来,喝了一口,“没什么来头,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在一家古着店淘的孤品,店主说是手缝的亮片和水钻,所以不能机洗,也不能甩。”
说着没什么,真讲起来又刹不住车,林知音止住了话头,回归正题,“我昨晚……”
滴、滴。
烘干机发出工作完成的信号。
越翡微笑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你是正经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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