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来,许雁知用雷霆手段斩除了潜伏在公主府的各方眼线,既已经决定要加快进程,便不能再留他们了。
母亲要他藏锋,他此番实属下下策了。
前日,他便搬回来公主府。
长住在皇子府,太过惹人眼球,何况二人非亲非故的,更是于礼不合。
久未住人的府宅与离开时判若云泥,庭院中的鸳鸯羽绽放着明黄色的花瓣,荷塘边的草明亮亮的,好似在迎着他。
许雁知垂眸看着这些花草,忽然有了家的感觉。
好似一切都焕发着生机。
与他初来上京时不同。
他记得自己院中种着几颗梅子树,应当成熟了罢。
这个季节,最受欢迎的便是梅子酒了,清甜又不醉人,是他最喜爱的。
许是风俗不同,京城种梅子的人家甚少,虽有酒家卖梅子酒,味儿却与临安相差甚远。
许雁知颇感失望,从入夏起,他便格外思念这一坛梅子酒。
午后,他在院子中挑拣这刚摘下的新鲜梅子,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梅子酒,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
“在做什么呢,知知?”
这两日,对方总往他这儿跑,许雁知早已习惯。
对方美其名曰“想自己”,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却不知道了,总归不会不利于自己。
他才懒得想。
“你日日往我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倾慕我呢。”许雁知继续做着手中事。
“知知甚是聪慧,连我的心思都能猜中。
在做什么?”他低头看着忙碌中的人。
“酿酒。现在正值初夏,是喝青梅酒的好时节。在临安的时候,母亲总会酿一坛青梅酒,我与兄长最为喜爱。”谈及远在临安的家人,许雁知低垂的眉眼变得柔和,“长清可要试试?”
闻言,夏长清眸色亮了亮——他还未做过这些事。
看着眼前人的身影,搅动着手指。他可真好看啊,就是过于纤瘦了些,夏长清想着。
二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酒都封坛。
“今日也辛苦你啦,来屋里休息会吧。”
衣着单薄的少年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便走了过去。夏长清来公主府许多次了,轻车熟路地进了许雁知的院子。
院中明黄色的鸳鸯羽仍然开着,花瓣低下几滴水,看着娇艳欲滴,和这院子的主人一样。许是嫌慢,他牵起许雁知的手便往屋内走,触碰到那柔软的手掌时,只觉对方的手格外冰凉。
二人相对而坐,夏长清牵起许雁知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搓了搓。
“我的暗卫来报,说北疆近期有异动,具体为何暂不清楚,如果阿勒坦所言为真,我们还得提前做好准备。”
许雁知看着被搓到发红的手指“不管所言真假,北疆的异动必是冲着大虞而来。无论是怎样的风波,我们或许可以趁着此次机会,改变这个腐败的王朝。”
他说这话时,眼底是发着光的。
夏长清看着少年眼底的光芒,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他点点头,“要想彻底改朝换代,确实不易。京城倒还看不出什么,前几年我去两广剿匪,那儿的百姓才真是不易,一年下来只够解决温饱,朝廷却苛捐杂税。”
言尽于此,他们二人皆对龙椅上的那位,对这个朝廷失望至极。
“北疆人此番,应当是要对朝廷下手。我可以书信一封给兄长,让许府尽所能的保证这一方百姓的温饱,京城这边尚且富余,不成问题。”
闻言,夏长清便放了心。
***
御书房内,仁寿帝坐在龙椅上吞云吐雾,一旁服侍的小黄门适时送上今日的折子。
“陛下,这是今日御史台送上来的折子,您现在可要批阅?”
闻言,仁寿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耐烦的一甩。
气压骤降,周围服侍的下人都跪了下来,生怕这位爷看他们之中的谁不合眼,一道命令下来他们便没了命。
小黄门颤巍巍地递上一支新的烟管,才鼓起勇气道:“那可是御史台呀陛下!万万不可啊!!”
御史台是太祖时建立的,其职责在于监察百官,肃正朝廷纲纪法规,御史台从上至下,皆由朝廷清流一派组成,又有不需有足够证据便能弹劾官员的权力,因而连皇帝都得礼让三分。而今在任的御史大夫便是大虞最年轻的探花郎施怀清。
听到是御史台送上来的折子,仁寿帝只得摆摆手示意将其呈上,随意看了折子上的内容,仁寿帝脸上便出现了一丝愠色。他将折子怒摔到桌上,道:“你瞧瞧,你瞧瞧,朕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一旁伺候的小黄门微不可察地望向桌上的折子,御史大夫弹劾九皇子殿下有龙阳之好,自临安许府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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