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暂时不要打扰法医工作。”
“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小伦,万一你们都看错了呢?”
时述没有听过别人是如何形容尸体惨状的,自然不知道谈义伦的头、手不在,躯干和四肢拼在一起只有不到一米六的身长,这要怎么去辨认呢?
这要怎么才能不崩溃呢?
好友变成脂骨外露的碎尸块,自己还能过好这一生吗?
时述蹲下身来,慢慢地从啜泣变成了抽泣。
他感觉全身都被人扒去了一层。
谁都不能把这失去的一层补上了。
福利院、管教、院长、百梦成真,这些模糊的记忆也要随着小伦的离世而封尘大海了。
杜文清怔愣间也蹲下身把他搂住,他蹭了蹭时述的脸,想给时述的脸传递热度,但他发现自己失败了。
因为自己也浑身冰冷。
时述没对杜文清讲过那么多福利院的故事,谈义伦的名字还是有次他打电话过来,杜文清不小心听到的。
为此他不知道是介怀还是耿耿于怀,总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跟他呕了几天的气。
时述从不提谈义伦,是因为那段感情太真挚了。
谈义伦说,等他当他上阔少爷,一定天天给他送炖肉,还要把那个50多岁的管教换了,找个好点的保姆好好伺候时述。
就连管教发疯打人,他们都要抱在一起。
处理伤口的时候,谈义伦会忍着疼,让时述先来。
曾经有对夫妇曾领养过谈义伦一段时间,最后原封不动地把他又退了回来,只给他提了一篮子的鸡蛋,谈义伦也没哭,小小的身躯真的提起了沉重的鸡蛋。
他说,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的兄弟小梦有好多好多鸡蛋的可以吃啦。
可是管教一看见这些鸡蛋就两眼放光,最终鸡蛋也充了公。
最终,小伦也等来了比管教更残忍的结局。
时述哭得越来越崩溃,眼尾早就泛红,胸前的白衬衣也被泪水点点打湿,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命苦到这样,老天爷能不能换个人折磨呢?
杜文清心疼地看着他眼泪成了线,又情不自抑地昏了过去。
任子墨:“快送医院吧。”
杜文清却把他抱了起来,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自言自语道:“我抱抱就好了。”
他自己的弟弟,自己疼。
杜文清把在昏迷中抽泣的时述稳妥地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横躺在了他的旁边,休息室的床宽度只有1米2,两个1米85的成年男人躺上去确实够挤的。
杜文清正在亲吻他的眉心,这里眉目不展,深蹙着,总让人想起他倔强和不认输的样子。
虽然自己不愿看见他不认输,但不代表自己不喜欢。
杜文清的唇角轻轻扬了起来,想起有一年自己不小心打翻时述射击冠军的奖杯后,时述那副想把他啃了的样子。
当时时述跑过来跟自己“比试”和掐架,他撩身一跃就骑在了自己身上。
他被压的时候就有两个念头,一个是时述的脑袋瓜子每天都装的什么,另一个是那个能征服时述的人将来到底会长什么样。
没想到,世事难料,现在征服时述和他身体的人叫杜文清。
亲着亲着就到了他的鼻峰,杜文清还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一路到了时述的唇边,然后在那里留下自己的味道。
想立刻把时述的衣服脱掉,就在市局的床上,别人听到也不怕。
他自说自话道:“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想干-你。”
然后他就强制地掰开时述的嘴唇,伸舌尖进去试探,慢慢勾住了时述的唇舌,直到热烈而忘我的激吻。
这时时述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惊恐慌乱地醒了,看了眼休息室的天花板,看着眼前强吻自己的青胡茬杜文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
他以前就算再不认输,但还算崇拜杜文清。
要知道能看着一个人长大,知道他所有好的坏的事情,还能保持崇拜的,可能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了。
于是他强忍着悲痛说:“今天是我好朋友被残害的一天,你却还想着怎么睡我,你到底还是不是人?杜文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畜生呢?”
杜文清无赖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么亲你。”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时述哭道,泪水冲出了眼眶,“爸爸和你来到我的世界之前,我只有谈义伦……”
杜文清心里一紧,迅速侧了身子朝外。
谁又能明白他急切地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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