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也意味着唯一能让他转移注意力的学业结束,他又不可自控地将自己禁锢在过去,林堂春吃完饭利索地将自己锁在房间,王姨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息。
*
“创伤应该愈合得差不多了,他最近是否有头疼头晕的情况?”
“偶尔会有,也不排除是临近毕业情绪变化的可能。”
“睡眠情况呢?”
“基本上都能在凌晨一点之前睡着。”
“都已经过了十年了,记忆恢复也是正常的事,周总也不必过于紧张。”
“……我只是想问,恢复之后还有没有后遗症?对他有没有什么刺激性的影响?”
郑天忆笑了一声,挑眉问他:“周总这么问,到底是想让他恢复还是不想啊?”
周洄皱了皱眉,“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行了周总。”郑天忆拍了拍他的肩,作为周洄几年的好友,他怎会不知道周洄心里在想什么。
周洄拼死拼活一手创下天英,无父无母,贫苦出身,一路打拼至今,背后喝过多少酒吃过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时候郑天忆极其佩服他的毅力,天英刚刚起步,周洄一边周旋应酬一边还要管家里的小孩,林堂春那时候又正值青春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洄家里的情况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的那几个人,他见过林堂春几面,也知道这就是周洄家中所谓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不得不说,林堂春被周洄养得很好。身形修长却又不过分瘦弱,一身白皙皮肉,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娇养长大的孩子,让人想不到他家里也仅有周洄一个人而已。
“堂春今天毕业典礼,你没去?”
对面陷入一瞬间的沉默之中。
“……我去了。”
“你去了?你今天下午不是和向盛开会吗?”郑天忆讶异地看向他。
周洄燃起一根烟,开了点窗让烟味散出去。
“我留了30分钟让孙琳帮我开。”孙琳是周洄的秘书。郑天忆撇了撇嘴角,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你去他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周洄眼神晦暗不明,反问他。
郑天忆被好友奇葩的脑回路气笑,“得得得,反正你做事总有你的理由。”
“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医院了,那边有几个手术我还要看着。”郑天忆走到门口,像是不放心似的又嘱咐一句:“说真的,哪天你也去我们院的心理科看看吧。”
周洄没理他,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挥挥手告别。
烟蒂一点点燃尽,烟雾从口中慢慢吐出,周洄碾了碾手指上的烟灰,不在意地弹开,心里烦闷的事随着吐烟的动作却一点儿没少。
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晚回去了。周洄在心里告诉自己,再像之前那样,恐怕最先崩溃的不是林堂春,而是他了。
他下午赶着开车到文州大学——也算是他的母校,隔着车窗远远地看了一眼林堂春,看见一个姑娘拿着花羞涩地递给他,林堂春不知说了什么,那姑娘便红着脸跑了。
周洄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自己买的那束花,那束花好像在一刹那就失去了全部的色彩,显得黯淡无光。
他沉默地、近乎冷漠地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有些花瓣不那么新鲜了,边缘发黑,不知怎的,那抹几不可见的黑在此刻不断放大,充斥着他的视线。
周洄默不作声地开了门,将外衣脱下来,客厅的灯光透过他腕上的手表反射到眼睛里差点要把他灼伤。
客厅寂静无声,他猜测是王姨和林堂春都睡了,轻声路过厨房,看到吃剩的不少饭菜——不用猜就知道林堂春今天又没好好吃饭。
周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饭菜,内心打了个旋儿,大概是明白了原因。
他身形高大,厨房微弱的灯光照过衬衣隐约可见贲张的肌肉线条。
下午又是开会又是跑到文州大学,晚上又见了郑天忆,周洄干脆没吃晚饭直接回了家,本想回到家赶上林堂春没睡之前可以聊聊,没想到……
他看了一眼通往二楼的楼梯,楼上灯光灰暗。
这几天他和林堂春之间的气氛可谓是诡异至极,不过是林堂春单方面的冷战,周洄搞不懂小孩心里在想什么,最近公司上面的事有忙得焦头烂额,除了每天定时问候林堂春有没有好好吃饭以外,两人几乎是零交流。
周洄打开手机看着他与林堂春最后的一次聊天。
【林宝】:明天来我毕业典礼吗?
【周】:明天有个会,可能来不及。
过几分钟他又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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