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罗青府的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啜泣。
有郎君突然挣脱阻拦,哭喊着:“我家铺子里的粮啊!”
这人却被身后的娘子是死拽住。
泥浆摧枯拉朽般漫过半个城时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黄泥混着雪水流淌在街道上,哀痛声在冷人窒息的空气中回荡。
时开齐脸色懊恼地看着幸存的半边城,城内只有近期运至东城区的近千石粮还在。
剩下的赈灾的粮食完全埋没在泥土之中。
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石流终于停下后。
知州率先带着士兵们进了城。
泥浆未干的街巷里,火把连成蜿蜒的橙红色长龙,时开齐踩在黏腻冰凉的泥土上,满眼悲伤地看着掩埋在泥土之下的屋舍。
强壮娘子们扛着浸在泥浆里的树干放到了一边。
“先救粮仓,对!先把粮仓给挖出来!”时知州慌乱中,将最要紧的提了出来。
学子们也跟着城中百姓,一点点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在东城区还有能住的地方,学子们幸运着没露宿街头。
不过他们中的小娘子们,被将军叫着去了正在建筑屋舍的东城区。
山上流下的泥土有了用处。
其中的碎石被糊在几面泥墙上,用来增加房屋的稳固程度。
向来注重衣着的学子们,外袍上沾着大大小小的泥斑,脚下的鞋子在泥土和雪水中搅和得不成样子。
扛着木料的那些更是咬着牙,颤颤巍巍地将本应五人合抬的粗木立在地基上。
没有一人因躲懒拒绝干活。
被分去学子泥匠盘火炕的章玄玉,认真看着老师傅的一举一动。
对方的身影好像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整个步骤如同影像般,重复着在她脑中放映着。
她是这批学子中最快掌握的。
抄起瓦刀在砖石上抹着泥浆,刀刃刮过砖面时发出沙沙声像是不成调的曲子。
眯起眼丈量着砖距,但凡有半点歪斜就会立刻抽出重新校准,落在粗布围裙上的泥点子都顾不上抹掉。
这些人都在为抢救府县做着什么。
本来还有些沾沾自喜的王婆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她家在城东,流过来的泥石差一点就要淹没她家房子,好在老天有眼,她家混了点好处。
在几人的怒视下,王婆子低头把手底的一盆白菜洗得干净。
全城奋战莫过于此。
章玄玉几人的赌注已经全然不做数。
每个人都仔细干着自己的事情。
本来还以为要返程的江州学子们,又被夫子们按着头干了半个多月。
直到整个罗青府重见天日,忙活地两眼发黑的章玄玉可算是抬起了头。
本来还以为只盘炕的她算是猜错了。
从屋内忙活到屋外,自轻活变到重活,哪怕她再怎么年轻,连轴转多天的她,竟还是有些直不起腰来。
今早夫子的传唤声后。
本沉默着要去西城区的学子们,顿时高兴地欢呼出了声。
“多谢知州体恤!”
“啊啊啊!终于把活都给干完了!呜呜……”
“还有哪位要用舒筋活络药水的?我这还有很多。”
还有些没来得及高兴的。
转头倒在了温暖的炕上重新睡了过去。
今日是腊月十八。
施粥棚的郎君们煮了浓稠的八宝粥,尽管里面只有四种豆粮,但围在粥棚前排队的百姓们已经排了很远。
到了固定饭点,打饭的郎君掀开锅盖的瞬间,热气直冲当前几人,甜香软糯的米香打底,绵密的豆香和莲子的清苦交织在一起,颗颗带皮的花生在浓稠的米粥中漂浮着。气味在不大的施粥棚下散开,丝丝缕缕钻进队伍中每个人的鼻中,引得他们胃里跟着气味咕噜作响,只觉整个人被这温暖香甜的气息包裹。
满心满脑都是对热粥的期待。
学长院内也是想同的饭食,不过他们却能多拿几块馒头。
尽管没有小炒来下饭,但这些也够章玄玉他们吃得抬不起头来。
多日的清汤寡水,几人脸上都清瘦了很多。
虽然前些日子粮仓被清理出来了。
可其中夹杂着泥土的粮食,还是占了大多数,只有最里面翻出了些干净的。
做饭的郎君们为了将这些的粮食淘出,费了老大劲。
挑挑拣拣后才能入口。
就算嫌弃着不愿碰的某些学子们最终还是下了口。
左右也不过他们的眼,只要饭碗里没泥,还能自我催眠自己将其吃的干净。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从粮仓挖出来后,他们这群人吃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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