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女儿出神的徐阿爹突然握紧对方的手腕,嗓音有些发紧:“这是你娘留下最后的念想了!她当年跟着征西军才……”
话语未讲完,便被章玄玉打断。
“若娘亲在此,定会愿我们活过这个冬天。”她握上阿爹颤抖的手指,平安锁在掌心硌出红痕,“老天既让我活过来了,那我总要为着我们的生存,拼劲全部力气。”
屋外秋风卷着沙砾打在残破的窗户上,章玄玉眯眼望向远处。
铅灰云层下,隐约可见焦黑的瞭望台残骸,那是近日被江澜国骑兵烧毁的边防哨所,恍惚间她只觉那处有人影在闪动。
阴沉沉的天空压着焦土。
章玄玉背着竹篓只身走在龟裂的官道上,十指深深掐进篓绳,粗麻绳在掌心勒出了血痕。
眼前的场景,倒让她想起了穿越前的那场变故。
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正拽着安全绳支在峭壁间,单手挖着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然而身后那人的一双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死死地摁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黏腻冰冷的触感让她记忆深刻。
*
窄小的街道上透出着光亮。
一间不大不小的当铺里面,正站着讲价的老妇人,咿咿呀呀哭泣的声音回荡在店铺里,身后低着头的几位,也开始用布满污迹的袖口擦拭着泪水。
然而掌柜拨动算盘的声音和话语间的轻视,无差别地刺痛着落魄者的神经。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这才轮到排在最后的章玄玉。
“客人,要当什么?”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
“平安锁。”说罢,章玄玉便将手中紧攥的物件,抬手放在了高高的柜台上。
不见面容只闻其声。
“银锁不足四两,但雕刻技术不错。”山羊须下的嘴唇翕动,给出了章玄玉意料之中的答案,“活当,五两,死当,七两。”
“活当。”章玄玉没有任何犹豫。
她还想日后挣够了钱,再将它换回去,这平安锁毕竟是原主娘亲留下的。
如今年代战火纷飞,很多村庄的成年女性都上了战场,日益严峻的战况导致凤栖国人口锐减,难民只能不断向北迁移,寻找着安全的州府。
但他们一家要等娘亲归乡。
眼下也只能再向北五十里,到江州的贫困府县卫江府落户,暂避些时日。
“走一步看一步吧。”身为家中长女,章玄玉必须扛起整个家的重担。
要说有没有对身份转变的不适应,她还真不觉得。
以前在家时,她就是独生女。
父母的殷切期望,全压在了她的肩上。
尽管最后叛逆,更改志愿报了作物学,但她还是逃不过父亲的强行安排。
在上大学之前,她被送进了军营。
当了两年的义务兵。
思绪在飘散,不停歇地赶路,并没有带给身体任何不适。
从醒来到现在。
章玄玉很高兴能有一幅如此健壮的身体。
满腔的激动让她难于言表。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活在世界上的机会。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开始轻松起来,竹篓里的物件随步伐晃动,里面的粮食摩擦着,发出细碎的响动。
章玄玉在经过路旁倒伏的枯树时忽然停住脚步,几簇灰褐色伞菌正在风中颤动。
“桦树茸。”她条件反射般地叫出植物的名字。
弯腰采摘时,指尖拂过菌盖,指甲划破的地方渗出了深褐色的汁液。
她小心翼翼地将桦树茸的根部与泥土相剥离。
动作间,她身后突然传来了枯枝断裂声。
章玄玉警觉转身。
三个面黄肌瘦的流民从灌木丛钻出。
为首的女人眼球突出如金鱼,贪婪的视线黏在章玄玉身后的竹篓上,声音干哑道:“小娘子,借点儿吃食。”
章玄玉后退半步,身形抵在枯木的半截断枝上。
几个流民呈扇形包抄过来。
不清洁导致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最瘦小的那个突然暴起,乌黑的指甲直抓她咽喉。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章玄玉拽下身后的半截树枝,破空横扫。
腕骨开裂声与惨叫同时炸响。
在另外两人愣神的刹那,她已经旋身踹中了领头女人的膝窝,趁其跪倒时扯下发带勒住脖颈。
布条陷入青紫的皮肉中。
恰好阻断颈动脉供血,又不会窒息。
最后扑上来的瘦弱女人,同样逃不掉被无情敲晕的命运。
章玄玉将昏迷的几人叠罗汉般摞起。
捡起掉落的竹篓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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