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不若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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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鬼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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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那块料,因为他每天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真不如在地里刨食吃踏实。

    按理说,天下父母都盼着子孙能够升官发财,光耀门楣,唯独陆老夫人沾不起这个光,更享不起这个“福”,享一天都觉得要折寿。她还想多活几年镇镇宅呢,不然陆家这帮老的少的要翻天,没一个让人省心。

    老夫人比谁都巴望着自家儿子被罢黜,留着小命踏踏实实回老家种田,那不比待在京城这种虎狼之地强百倍啊?!她可没少听说谁家被抄了,谁家被斩了,谁家下大狱了,谁家又被流放了,陆老夫人如同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就该轮到陆家头上。

    加之她的宝贝孙子陆秉及冠后整日跟一帮不着四六的纨绔出去厮混,都快混成一个街溜子了,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学了一腔的油嘴滑舌,跟他那一开口就跟人死磕到底的亲爹完全走出两个相反的极端,将来也怕要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终于在这爷俩惹出大乱子前,陆家能从那水深火热的官场中全身而退,没折损进去一条性命,已是苍天保佑,祖上庇荫。

    陆老夫人吃斋念佛的感谢了一段日子上苍,回乡后才得知圣上之所以赦免陆爹的大不敬之罪,完全是因为周雅人顶着各方压力在御前为陆爹澄清正名。

    满朝文武官员也仅仅他一人替陆爹担保求情,陆爹才得以释放回乡。

    陆老夫人一直铭记于心,也曾多次让陆秉在信中言谢,如今见了面,自然是要当面感激。

    周雅人笑得温文尔雅:“祖母言重了,您和伯父都是有福之人,定会福寿绵延。当年本就是欲加之罪,晚辈人微言轻,没能帮上什么忙,只不过如实禀明圣上,而圣上英明,没有听信那些不实之言。”

    陆秉嘴角一撇:“怎么没听信,真没听信还能罢了我爹的官么,我说你啊,就别跟这儿整那套虚头巴脑的,我祖母又不傻。”

    周雅人笑而不语,自有陆老夫人一巴掌呼他那张没个把门儿的嘴上,佯怒道:“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省得跟你爹一样,祸从口出。”

    “怕什么,天高皇帝远的。”

    “你再敢这么口无遮拦——”陆老夫人又是一巴掌呼过去,被陆秉训练有素地躲开,笑得没脸没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样儿,每每都会激起陆老夫人的斗志,非挠他一顿才能善罢甘休,挠完气喘吁吁对着外人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兔崽子顽劣得很,我一天不教训他,他都能上房揭瓦。”

    好在小兔崽子顽劣归顽劣,却是个孝顺孩子,也服她管,老夫人以家法棍棒伺候,也算给陆秉那劣性掰回来不少。

    周雅人却最喜欢陆秉这份不受拘束的真性情,和陆家这种称得上鸡飞狗跳的相处之道。

    分别多年再来体悟这番氛围,实在久违,因此他在陆家人的盛情款待下多饮了几杯。夜里歇在客房,因连日奔波,酒后愈发疲累,一合眼皮就入了深眠。

    寒夜里风声大,卷着黄土拍打窗扉,是会扰人清梦的,何况周雅人尤为耳聪,他不安稳地蹙起眉,枕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出现短暂的耳鸣,随机便听见一声惨叫:“冤枉——”

    周雅人陡然睁开眼,浑身上下起了层冷汗,薄薄一件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肉上,让他极其不舒服,而且疼,身上各个关节都在疼,手脚也是冰凉麻木的,他觉得不对劲,身子刚一动,就发出铁锁叮铃哐啷的声音。

    周雅人浑身一僵,手脚上套着沉重的枷锁,早已勒破了皮肉。

    囚牢内臭气熏天,让他有种窒息般的错觉,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听见有人说:“关在这里的都是死囚犯,身上晦气重得很,您身份尊贵,怎可来此腌臜污秽之地。”

    犯人见到有官员来此,纷纷扒住牢门喊冤: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

    “大人,放过我吧,我冤呐,我没杀人,我也没放火。”

    “我没有投毒,不是我下的毒,大人明鉴呐。”

    ……

    此起彼伏的冤屈响在肮脏晦暗的牢狱里,响在周雅人耳畔,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变成不甘的哭号,愤怒的咆哮,绝望的惨叫,如利刀一样扎进他的耳膜。

    他觉得痛苦,悲愤,身体像一把风化的枯骨,被刑具钉死在了狱墙上。凄风扫过,是一句挟着审判的风语:“你是个罪人!”

    “你是个罪人!”

    “你是个罪人!”

    不!

    不是的!

    我不是!

    “你有罪!”

    我没有。

    “你罪不可赦,万死莫赎!”

    万死莫赎四个字,仿如雷霆之压,千钧之重。

    周雅人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上冷汗如瀑,他急喘几口气,感觉自己差点在梦魇中窒息而亡。

    待缓过神来,抬手抹汗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正紧紧拽着那面冷硬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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