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在把黄金泽抛尸后,我把他也捅死了,就在河岸边。”霜月扶了扶凌乱的发髻,面容又恢复了清冷,好似刚才歇斯底里的疯女人不是她。
“我说,萧卓被你、藏、哪里了!”高明的眼神似鹰目,紧紧盯着霜月的脸庞,在说到“藏”这个字眼时,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抿紧。
“大人,萧卓已被我杀死,尸体就在河里,您若不信,可自行打捞去。”她边说话边整理着衣襟,好似突然在乎起了形象,也可能是习惯使然。
“好,既然你说是你用“簪子”杀了二人,那想必十分熟悉它了?”
“自然,那簪子是我及笄后自己花钱买的,陪了我五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它。”
“杀人后也没丢了它?凶器留在身边难免心慌吧?”
“...自然丢了,此刻怕是跟他们的尸体一同沉在河底。”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髻,似在确认什么。
“是吗?那我手中这根又是哪来的呢?”高明缓缓从袖口掏出一根簪子,素净的簪首藏于手心,尖利的簪柄反射着金属的冷光。
“马九!”
“到!”
“告诉霜月姑娘,此簪从何而来?”
“两刻前,卑职潜入案发时的雅间所得,此物插于内室花盆中。”
高明眯着眼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拿出簪子时她轻皱下眉头,但听完马九的话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哎呀~大人这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簪子确实被我带回了房间,当时太过慌张,随手插到了花盆里。”
“哦?既然霜月姑娘承认杀了他们,眼下凶器也已找到,要不直接报官?”
“大人说笑了,您不就是官吗?小女子犯下杀人罪过,按律当斩,届时还请大人给个痛苦。”
“那本官就不客气收下这份业绩了。郭先生,案卷记录是否书写完毕?可以让她签字画押了。”
“回大人,已全部记录。霜月姑娘,请吧。”郭老低眉垂目的将案卷铺展在木桌之上,侧身指引着霜月姑娘上前签字。
她缓走上前,拿起桌上毛笔,毫不犹豫的落下墨去。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霜月错愕,一时忘了挣扎。
“听闻潇湘苑的霜月姑娘丹青妙手、书画双绝,竟不知是个左利手?”高明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好似射出了光直刺向霜月。
“大人,还请您放过奴家...”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清他眼神后瞬间呆在了原地。高明此时明明口含酒气、双颊带粉,身上还有一股脂粉味,瞧着跟那些风流才子无甚差别,但他的气质却十分锐利,如今嘴上虽说着调戏的话,眼神却锋芒毕露。
“谎话连篇!既然你是左利手,黄金泽身上的伤痕为何全部在右侧!!”
“还有我手中的簪子,明明是马九午时在西市临时打造而成!何时成了你行凶的凶器!!”
“霜月!无论你如何包庇!萧卓都难逃追捕!!!”
短短三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落在霜月头顶,她手脚瞬间冰凉,身体还未反应过来,泪水就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高明将她的左手甩开,大刀阔斧的坐回主位,看着她失去支撑的身体慢慢滑落到地面,进而掩面悲怆。
她哭到泣不成声,模样犹如丢了玩具后嚎啕大哭的幼童,好似辛酸委屈全化作了眼泪。
高明将其余人带出,只余郭老留下宽慰她。
···
几人出门后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还好有王五这个直脑筋,他一开口就打破了沉闷。
“大人!你们都把我绕糊涂了!这凶手到底是不是霜月姑娘啊?”
高明还没开口,李四就下意识抬手敲了上去,“你是真笨还是装的?这不明显的戏子有情,书生无义嘛!”
“啊?霜月不是说萧卓不爱他吗?为何在他杀人后还愿意为他掩护?难道这就是...爱情?!”王五一时懵了,他敲着自己的脑门一脸苦恼,看似是真的被这“爱情”震撼到了。
高明叹谓道:“世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却不知生来就定下的阶级一直冷漠苛刻的约束着她们,更何况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生存下去已是不易。”
“所以霜月姑娘的这份真心才难能可贵,让我一个男子都无颜面对。”一捕快抬头望月,似是有感而发。
“大人,只留郭老和霜月姑娘两人在屋内,不会出啥事吧?”
“这样,你们分开守住门窗,等郭老出来后叫我,我去正殿一趟。”
“是!”
高明一人独行而去,背影似乎透着孤寂。
待他步入大殿,发现殿内灯火通明,金佛璀璨。
他其实不信这些,佛祖在他眼中跟普通人没有两样,但不知今日因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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