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手指本能地按下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姜雪”,烬野略带疲惫地开口,“我刚下飞机……”
话音未落,他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异样,语调瞬间紧绷:“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雪哽咽着,努力把话说清楚,“我被锁在学校档案室了。现在停电,门也打不开,外面雨下得好大……我出不去了……”
“你别着急”,烬野的声音很沉稳,带着安定的力量,“我现在就过来。你手机还有多少电?”
“快没电了,可能撑不了多久……”姜雪紧紧攥着手机,生怕它会在下一秒黑屏。
他很肯定地告诉她:“你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电话挂断了。
姜雪重新被黑暗包裹住,但心里却因为那句“等我”而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时间在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煎熬。
窗外的风雨声愈发猛烈,仿佛要将整栋楼连根拔起。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很尖锐,如同无数只鬼魅的手指在敲击着她的神经。
手机屏幕偶尔亮起,那一点点流失的电量,就像她正在消散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几乎要再次陷入绝望的边缘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她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
一道光亮照了进来,逆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烬野。
他似乎跑得很急,胸膛还剧烈起伏着,裤脚也沾了不少雨丝。
他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姜雪。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眼睛又红又肿。
烬野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他大步过去,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来。
姜雪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将脸埋进他带着微凉湿气的颈窝。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压抑许久的恐惧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像是要把所有的惊惶都倾泻出来。
烬野回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领。
他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姜雪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突然,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她猛地想起什么,挣扎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的右臂。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下子松开他,声音里满是自责和心疼,“我弄到你了。”
烬野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没事,一点都不疼。”
他抬手拨开她凌乱的刘海,又抚过她湿润的脸颊:“我先送你回家。”
烬野的车就停在行政楼门口。他小心翼翼地将姜雪送进副驾驶座,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内开了暖气,但她仍然控制不住地发抖。
等红灯时,烬野转头看向她,发现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魂魄被吸走了一般。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左手。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后的街道上。
到了姜雪的出租屋楼下,烬野坚持把她送上楼。
她的状态依旧不太好,整个人就像被抽空灵魂的木偶。
进门后,她径直走向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烬野站在客厅,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眉头蹙起。
他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烬野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没多久,他提着刚买的白粥和几样清淡小菜回来。
他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几下,喊出声,“姜雪?”
里面依旧安静。
他心里一沉,试着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有反锁。
他推门进去,却见姜雪盖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嘴唇干涸,满脸通红。
他快步过去,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他用耳温枪测了一下,居然达到了四十度。
姜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床边的人影,眼神涣散,“你怎么还没走?”
“你发高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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