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一没留神,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了竹林深处。
她下意识以为是有刺客或是舞阳长公主要害她,刚要呼救,抬头却见是谢道简。
于是凌枕梨也没声张,还跟着他步伐走。
谢道简的手心全是汗,握得她腕骨生疼。
直到走到一处凉亭才停下,凌枕梨慌忙拍掉他衣袖上沾着的竹叶:“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跟随我到这儿了?若是被人看见……”
“放心,人都被我支走了。”
谢道简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刚想跟她亲昵,又突然想起正事。
“话说回来,当年你父亲是抓住了丞相贪赃军饷的把柄,由于那匹军饷是在你父亲管理的地盘消失不见的,所以你父亲把此事查了出来,也替丞相背了黑锅。”
凌枕梨听后,目光呆滞。
果然如她所料,丞相骗了她。
丞相也是害她全家的凶手之一,不仅害得她家破人亡,还见她长得像薛润还要利用她,榨干她凌家人的每一滴价值。
谢道简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隐忍,“等你父亲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舞阳长公主与薛相为敌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结果丞相又嫁祸给了别人,长公主自然要杀人泄愤……”
凌枕梨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亭柱。
她突然想起父亲死的那日,天是那样的暗,阴雨连绵,还有萧崇珩,明明亲手杀了她的父亲,砍下他的头颅,却还接近她,磋磨她的神智,最后害死她未出世的女儿,把她也害得差点没命……
但凡她娇弱一些,承受能力弱,在萧崇珩大婚后自暴自弃,现在就是一具尸骨了。
“都是他们……把我害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谢道简上前一步,忙接住她,“阿狸,你一定要振作,切不可被仇恨蒙蔽双眼。”
凌枕梨情绪崩溃,狠狠揪住谢道简的前襟,把脸埋进他的怀中,痛哭起来。
那些在醉仙楼学的见不得人的招数,在丞相府被苛待遭受白眼练就的端庄,还有在东宫,在太子裴玄临面前谨慎表演的战战兢兢,此刻全都土崩瓦解。
她哭得那么凶,像是要把这一年多来的委屈都哭干,她的泪水很快浸透了谢道简的衣襟。
谢道简轻拍她的背,手法生疏,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让你担惊受怕了。”
凌枕梨缓缓抬头,沾湿的睫毛下眼神锐利:“就算查清真相,人死也不能复生……”
只有复仇。
只有让他们血债血偿。
谢道简被她说得一怔,却也无法反驳,她是对的。
“嗯,阿狸,把今后的日子过好才是头等要事,你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谢道简的话音刚落,竹林外就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你赶紧躲起来!”凌枕梨听见脚步声,有些慌乱。
此地不宜久留,谢道简明白现在不能让人发现他与太子妃有任何关系,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
临走谢道简匆忙留了一句话:“阿狸,你一定要保重,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找我。”
说完便闪身隐入假山后。
凌枕梨刚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裴玄临就挑开竹枝走了过来。
见来人是裴玄临,凌枕梨在慌乱中竟感到莫名的心安。
他今日戴着累丝金冠,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凑近了,裴玄临看到凌枕梨脸上的泪痕,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蹭过未干的泪,神色愠怒,一看就知是担心,“怎么回事,你怎么哭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凌枕梨急中生智,想到法子,随后毫无破绽地开始抽泣:“我听说哥哥来了,就想起出嫁前在相府时,礼仪做的不标准便要被打骂,父亲不喜欢我,哥哥也总是欺负我……”
裴玄临眸色一暗,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安抚。
“丞相和光禄卿对你不好吗?”他询问。
过去在她面前,裴玄临都是称呼薛文勉为岳丈大人,薛皓庭为舅兄……
“嗯,做不好就要挨罚,我害怕。”
凌枕梨继续伪装,缩在他的怀里。
“别难过了,从此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那些礼仪规矩,只要你不想,那就不用理会……我的阿狸受苦了。”
听着怀中他喜爱的妻子音色娇软地诉说着委屈,裴玄临只觉得心如刀绞。
过去他还生气自己要娶的妻子只要能做储妃,嫁给谁都行,如今他只怪自己没保护好她,才害得她随着王朝的潮起潮落被推来推去。
凌枕梨的脸贴在他胸前,听见耳边传来的急促心跳。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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