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苍白的皮肤，干净的脸庞，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虽然是即将被执行死刑的人，除了面色看起来有些许苍白之外，状态仍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而与其他死刑犯最大的差别便是他的眼神。
那种从容不迫的眼神。
脚腕的负重使他看起来略微佝偻，但眼神却是和平常人一样淡定与随意。
在警察的监督下，他从容地上了车，踏上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在他的要求下，警察递给他了一根软中华。随着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起，他闭上了眼，仿佛在回味自己短暂的一生。
无数似是而非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鲜血淋漓的记忆也已无法再将他的心刺痛。
是的，面对即将进入大脑摧毁这一切记忆的子弹，他已经麻木了，与其说是麻木，不如说是一种彻彻底底解脱。
只是，那个最放不下的幼小身影，不停地脑海中重现。他的女儿才刚上小学，老婆仍在医院，注定无法与他见到人生中最后一面。
罢了。
这是他意识中出现的最后两个字。
一阵刹车声响起，此时雾霾逐渐散去，露出了光秃秃的景色。
他走下车，踏进了尚未散尽的烟雾当中。
随着三声枪响，一切归于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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