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然问:“亲一下吗?”
丛宜一顿,周围冷冷清清、但也不是人迹罕至,她说:“这里?”
奚然顺口接道:“那算了。”
丛宜下意识脱口:“别。”但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奚然就贴上来亲了一下,一触即分的亲吻,却更触动心扉——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缱绻在意,远比欲望更让人怦然心动。
奚然眼睛亮亮的,狡黠、蔫坏、期待,那双眼睛里写着——亲了又怎么样呢?你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丛宜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又渐渐挪到她嘴唇上,意犹未尽般,咽喉滑动。
但这里的确不是适合再继续下去。
丛宜没有什么爱众目睽睽之下的奇怪癖好,亲吻和相处都是很私人的事情。
丛宜偏开目光,竭力忽视耳尖发红发烫的感受,重新找回冷静:“阿姨,跟你说了什么?”
奚然语气轻松道:“她看出来了,让我跟你好好相处。”
丛宜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她表情错愕,尽管不笑时生的一张冷脸,空白时又有些呆,让人情不自禁想摸摸脑袋——
奚然摸摸她柔软蓬松的发顶,像摸小狗似的,哼哼哼哼地笑了起来:“好好相处哦,松松同学。”
她就知道丛宜想岔了,不然怎么是那个表情。
松松同学垂眼、有些赧然。
她说:“嗯。”
“我爸妈还有我哥哥,他们都挺好的,丛宜,你别紧张、也别害怕——”
即便哪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也不会是因为外界的阻力。
她低垂眼眸,娓娓道来,尾音温柔的消散在风里。
后半句话却没说出口。
在故事最开端就定下这样的话,像是在沿注定的故事脉络编写情节,很怕一语成谶。
奚然对感情的态度是好聚好散,只是很难。好好的开始往往会伴随各种难堪的结束。
她只有一段感情经历,却输成那个样子。
即便回想起来已经毫无感觉,但是奚然还是觉得挫败。
奚然问:“你要跟你家里人知会一声吗?”
丛宜摇了摇头:“他们管不着我。”
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早已死去的母亲——
对她也许都曾真心疼爱过,可是丛宜不记得了,她有时候看着丛建国对那小男孩那么好也会想,她会不会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用在她身上的感情色彩都只是草稿,只为涂鸦更好的作品。
时过境迁,她长成了这样的性格。
但丛宜的目光落在奚然身上——
她改口说:“我爸那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气死,别管他。”
她的口吻像在说陌生人,奚然偏头挑眉看了她一眼。
丛建国于她而言,算是吐金币的机器。没有办法否认这个人在事业上的成功,尽管在丛宜这里,他算是垃圾。
丛宜说:“我妈,她死的早。”
幼年记忆里,就总是争吵的夫妻,一个砸东西、一个打人——
她妈妈是打人的那个。
而且幼时只会无助哭泣的她,会被嫌弃吵,关进房间里。
会被遗忘,有时候会被饿几天。
吵了架就不爱回家,小丛宜根本不知道外面其实已经没有人了。
窒息的环境里,她性格极度压抑,从小围绕在她身上的词语就是阴郁沉闷。
没人夸她,即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会跟她说的。”丛宜想,她也只能祝福我。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抛弃掉的孩子,本来应该狠狠摔在冰冷水泥地面上,而她却似乎被奚然接住了——
丛宜觉得她的妈妈甚至要给奚然包个大红包才好。
奚然说:“好吧。”情况很特殊,她仅剩的经验也不够用。
两个人又慢慢逛。
小路上路灯明亮,两侧梧桐树叶簌簌,夜风悠悠荡荡。地面上随灯光逐渐拉长而又缩短的两道影子、在某一刻手指接触分开,在下一刻被人主动地勾上了。
***
其实昨晚没说今天的安排,奚然吃完早饭回了丛宜的消息。
短短的早安之后,丛宜说:“我来找你?”
奚然说等下。
具体等什么,她没说。
半个小时之后,奚然正期待地搓手看着面前耸立的公寓楼——
A幢还是B幢?
昨晚送丛宜打车回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她手上拎着家里阿姨打的果汁和超市买的零食,还歪七扭八地插了一束香豌豆。
眼下这些东西正孤立无援地倒在地上。
奚然蹲在边上苦恼。
人生罕见想要送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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