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们完全当沈妗妗不存在,如今倒也能容她近身斟酒了。
只是那妖僧总若有所思的打量她,看得她后背发凉,而无支祁则始终当她如空气,连个眼神都欠奉。
直到这夜,妖僧突然伸手掀开她的头帘。“原来是个贴膜师小姐啊,”
他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我说呢,你身上总有股奇怪的气息。这般修为,怎会沦落到烟花之地做舞姬?”
沈妗妗故作愁苦地叹气,“大师,贴膜师也要糊口啊,如今这世道,干啥都不好做呢。”
一直沉默的无支祁抬起眼,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漠然垂下。
他晃着酒杯对妖僧道,“这不正好?”
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那大祭司不是勒令你度化烟花女子从良,否则就要将你逐出门?我看这位正合适。”
“这是什么奇怪的勒令,脑子有病吧?”
沈妗妗歪嘴皱眉,一脸问号,都没反应过来就把自己心头话脱口而出了。
却没料到无支祁竟笑出声来,语气里难得带了愉悦。
“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人与我想法一致啊。”
妖僧,哦不,现在该称他为真僧人了,他神色却严肃起来:“姑娘为何这般认为?”
“我也想问,为何要让您度化?”
他轻叹一声,指尖的佛珠流转,“贫僧需度化三毒,小偷对应贪,恶霸对应嗔,烟花女子对应痴。如若不成,便要求我门消失于世。”
沈妗妗凝视他片刻,忽然在桌前落座,“您真想问我看法?”
“是的。姑娘请说。”
“依我看啊,这位大祭司的本意就是要您宗门消失,才会设下这样的无解之题。”
无支祁饶有兴味地支起下巴,挑眉看她,僧人周身温润的气息一凛。
“姑娘何出此言?”
“这道命题本身,就是人性与戒律的悖论。度化?”
沈妗妗都要笑了,这些阴谋家们还真是诡计多端。
“您靠什么度化?空口白牙就能消弭世间贪嗔痴?即便大师真能舌绽莲花完成使命,也不过是落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指尖沾起酒水,在桌上画出一个闭合的圆。
“因为这些所谓的度化,不过都是打着戒律旗号的博弈。对方要的从来不是度化成果,而是您宗门永远背负无能的污名。”
无支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银发垂落遮住半边面容,他指尖一挑,酒杯突然炸裂。
“呵,听见没,你被耍了。”
僧人苦笑,“无支祁大人.…”
“闭嘴。”他转向沈妗妗,獠牙在烛光下泛着寒芒,“小虫子,继续说。”
沈妗妗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她倒是想尝尝这无忧是什么味。
“大师您想啊,这大祭司若真有心向佛,为何不亲自来度化?偏要您来做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抿了一口酒,咦,味道还不耐,“分明是要借您的手,证明他们那一派才是正统。”
僧人闻言,手中的珠啪地断线,沈妗妗俯身捡起一颗,递到他面前,眨了眨眼。
“所以啊,你与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无聊。”无支祁打断,一挥手将满桌酒盏尽数掀翻。
“还不如直接去拆了那破庙更痛快。”
沈妗妗忍不住腹诽,怪不得你将来被封在崖下呢。
“你这什么眼神?”
“没有啊,”她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是崇拜您的眼神。”
而那僧人神色凝重地起身告辞,说要回宗门与长老们从长计议。
转眼间,屋内只剩下沈妗妗与无支祁大眼瞪小眼。
她直愣愣盯着这位未来的妖主,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张狂肆意的凶神,与千年后那个别扭又渴望关注的宅妖联系起来。
无支祁对她的视线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出门闲逛。沈妗妗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街道上不时有凡人从暗巷窜出,扑通跪倒在无支祁脚边,额头抵着青石板连连叩首。
“大人开恩,保佑今年风调雨顺.…”
无支祁周身的戾气越发浓重,青鳞下肌肉紧绷,利爪若隐若现。
沈妗妗甚至能听到他指节发出的咔咔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侧首,金色竖瞳冷冷锁定沈妗妗。
“你,过来。把他们给我弄走。”
沈妗妗暗自发笑,看来他对人类还是有不少耐心啊。
她索性端出十二分架势,袖摆一甩指着那些凡人。
“我家大人来此只为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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