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阿初,我在呢。”阿初听到秋水声音安下心恍恍惚惚闭上眼。
秋水俯身帮阿初擦掉额头上渗出的一层细汗,她没有回自己房间,依旧像之前那样坐在阿初卧室门前走廊守了一夜,秋水想离阿初近一点,只有近一点才可以在阿初下次叫喊时从门外起身第一时间冲进卧室。
阿初起床准备去洗漱见秋水坐在地上倚着墙面睡得很沉,依稀回想起昨夜噩梦时秋水来到床前轻声安慰。阿初觉得自己有点弄不懂面前这个在走廊里守了自己一夜的女孩,她有时很细腻,有时很执拗,有时很深情,有时又很迟钝。
阿初常常会觉得秋水身体里住着两个性情相反的角色,一个是妄图躲避世间一切嘈杂的懵懂少年,一个是试图努力成长背负责任的大人,或许……秋水彼时正停留在两者之间尴尬的过渡阶段,如同变声期,毕竟那些在童年里曾被人悉心呵护的孩子可能成熟得比旁人更晚。
“小象,醒一醒,地板凉,我带你回房间里睡。”阿初将手搭在秋水肩头轻轻摇晃,秋水微微皱眉向旁边挪动一下身体。
阿初凑过去动作无比轻柔地亲吻那人嘴唇,她当然对秋水心存爱意,只是想测试一下,究竟自己有多少是爱这个人本身,究竟有多少是贪恋这个人对自己的关怀,究竟有多少是想找个人陪自己在暗夜之中重走一遍那段往复之路,只可惜这个轻飘飘的吻并没有令她得出明确的答案。
爱是奢侈品,阿初年少时曾被赋予那种见不得光的奢侈,如今神明在多年以后又再度令爱情降临。阿初能清楚地感受到秋水眼神里的炙热却无法准确测量自己内心的温度,她无法正确地辨明自己心中对秋水有几分倾慕,几分眷恋,又有几分想要将她的灵魂清空、将她的躯体占用。
阿初不知道那种想要照顾对方的欲望究竟有多少是发自本能,又有多少是在秋水面前存心表演,阿初不知道那种一闪而过的悸动究竟是否可以称之为爱,她不明白那究竟是爱情、母性……奴性,亦或是一种想要用来交换对方信任与感情的后天身体技能。
阿初见叫不醒秋水便回房间取了张薄毯披在她肩头,秋水脚底下散落十几团柔皱了的浅黄道林纸,那些都是歌词创作过程中留下的废稿,修修改改,删删减减,一遍又一遍。
那人填词时候有一种不疯魔不成活的偏执感,她并非那种灵感像自来水龙头般哗啦啦流淌的天赋型填词人,只是一味地用痛苦浇灌词句。那人的音乐作品从来没有一气呵成,她创作伊始总是频繁陷入一种自我燃烧式的情绪消耗,那之后便是一番近似乎苛刻的雕琢打磨。
阿初心中很是羡慕秋水可以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理想追求,她固然爱播音,那份热爱的浓度却远远和秋水爱填词无法相比,她不明白为什么秋水在填词行业做了十年的冷板凳依旧可以坚持,难道不会觉得沮丧吗?
阿初洗漱完毕去位于修理铺一楼边侧的厨房准备早餐,她近来和秋水作息几乎一致。阿初夜里经营个人电台直到凌晨三四点,秋水一失眠就窝在楼下客厅里填词或是听音乐,两个人都是天色泛白时才入睡,临近中午才陆续醒来。
近来城北修理铺的老顾客们都被动配合秋水作息,每逢下午才来店里送取维修品,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无论修什么秋水都不收费。附近一些街坊常常派家里的老人送来一些物件让秋水修理,秋水即便看出老人们送来的根本不是他们自己的物件也不计较。
“小象,饭好了。”阿初听到楼上有响动打开气灶加热了一下提前做好的饭菜。
阿初盛好一碗粥放在秋水椅子前的餐桌,又将鸡蛋仔细剥好放在一旁的瓷碟,秋水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下楼,她落座时看到面前摆着白粥和两盘很适合当早餐的青菜。
“阿初真是了不起,粥都煮得这么好喝。”秋水脸上呈现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你这孩子真是好养活……”阿初听到秋水的夸赞抿着嘴唇浅浅一笑,她其实对这些夸赞很受用,每次明明只是做了能力范围之内很微小的事情,秋水却觉得她像个让人景仰的超人一样十分了不起。
“孩子……养活……”秋水闻言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阿初。
“你不要再犯职业病跟我咬文嚼字。”阿初条件反射似的开口阻拦,随后又道,“我昨天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身份证,很不幸地通知你,我比你大三个月,所以我的用词没问题,解释完毕。”
“我没有要咬文嚼字,只是在回味,那些形容词听起来蛮温情,我很高兴我们同龄。”秋水疼惜地看着面前小心翼翼解释的阿初。
秋水知道一定是自己从前那段关于奴性与母性的言论深深伤害了阿初,她才会下意识地对前一刻的场景产生那么大的反应,如同一个总是挨打的孩子见别人抬手会立即缩着肩膀躲避。
“我三年前刚到青城时对这里人总是随口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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